做法之事,的確耽誤不得,而且需要時間還很長。
好在外邊的宴會,也進入了尾聲。
宴辭看到林晚意一臉疲倦,就讓她先回坤寧宮歇著。
今日忙碌了一整天,再加上剛才在涼亭的事情,林晚意的確是有一點疲倦。
再加上這場法術,要持續很久,她為了腹中孩子,也不能強硬撐著,只好先回了坤寧宮休息等消息。
很快這邊正殿之中,就剩下了宴辭跟忘憂大師,外邊讓武功高強的血衣衛守護在門外。
忘憂大師將那心頭血,從匕首中小心翼翼取下。
他還十分詫異地說道:“竟然還真的有這種人,犧牲他人的壽數,來換取自己的重生啊!可真是喪盡天良!不過,陛下你可得感謝他的喪盡天良,不然你身上的咒,可就解不開了。”
宴辭微微頷首。
怎么說呢?那沈愈白還是有一些用處的。
忘憂大師感慨道:“重生之術,本就是逆天之為啊。”
他記得師父手札上面記錄了兩種重生方式,一種是為己求,另外一種是為他人求。
但都會損耗三世壽數,讓三世不得善終。
只不過,為己求自私自利者,犧牲的是他人的壽數,喪盡天良。
為他人求者,損耗自己的壽數,天地可鑒。
但這世上的事情,大多是相輔相成,福禍相依的。
就比如一個人倘若被有一種毒蛇給咬了一口,中了毒,解藥還就在那毒蛇身上。
所以,想要解開上一世為他人求重生者,損耗三世壽數之咒,那么法子就要取那為己求長生人的心頭血,作為施法引子。
之前忘憂聽說皇帝上一世,動用了這種禁術,還很擔憂。
結果下一刻就聽說,竟然真的存在那種,為己求重生,且犧牲了他人壽數的人。
然后這心頭血,還真的被帝后他們弄到了?
宴辭躺在那八卦陣中,抬頭看著明黃色的帷帳。
“忘憂,那沈愈白又找了一些人,用血融墨,謄抄那些經文,他還能夠再次重生嗎?”
忘憂搖了搖頭,“那個經文,只是對他有用的,如今他已經變成了慕容文鐸,生辰八字都變了,又失去了心頭血,就算是這次僥幸不死,但再也無法復活了,而且之前他犧牲的那些人,最后一世,可以不用損壽數了。”
言下之意,那就是咒法徹底被破解了。
只不過,忘憂還是不明白,到底是誰給了沈愈白這套專門寫好的經文呢?
難道是他圓寂了的師父?
但那畢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,無可考證,如今當務之急,是破解開陛下身上的損壽咒!
需要三天三夜,這個時間,委時有一些長。
坤寧宮中,林晚意擔心不已,卻也只能穩住自己,畢竟肚子里面揣著崽,她可是得小心謹慎,該吃吃,該喝喝,該睡睡。
朝堂上的事情,宴辭提前都安排好了,倒也不用擔心什么。
至于在涼亭中發生的事情,對外只說,遇到了刺客,其他人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。
但可惜的是,一直沒有找到慕容文鐸的尸體!
林晚意用膳的時候,嘆了一口氣,“我當時應該多扎他幾下的。”
茯苓道:“哪里是娘娘的錯,您刺中之后,立刻躲閃開是最的,倘若那慕容文鐸反應過來,恐他會傷你。都是奴婢的錯,那時候離得太遠了,距離近一些就好了。”
林晚意搖頭,“倘若當時你們距離太近,他就不敢現身來見我了。”
就是這個道理。
雖然那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,但好在,心頭血取到了,可以解了宴辭三世損壽,他們已經實現了主要目的。
此外,借此機會,大周也將隴西國在皇宮之中安插多年的眼線,盡數拔除。
血衣衛也全京城搜索,隴西國余黨。
許多人都隱隱地感覺,好像是要發生什么大事情了。
因為整個京城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。
城門口進出也查得相當嚴格,城墻貼著慕容文鐸的通緝畫像。
此時在煙花之地的一間充滿了胭脂味的客房之中,慕容文鐸正躺在榻上,臉色慘白,很顯然是受了重傷。
江妄鬼鬼祟祟地從外邊進來,趕緊關好門窗。
他哭喪著臉道:“殿下,隴西之前埋伏在大周的所有探子跟侍衛,基本全都折了,如今你還被全京城通緝,你說你,為何要刺殺皇后娘娘啊!?”
林晚意那一刀,雖然沒有直接要了慕容文鐸的命,但也讓他幾乎去了半條命,后來又泡在水中被人掩護逃走,又發了高熱。
此時氣息微弱的他,聽到了這句話,猛然瞪大了眼眸。
“我沒有殺婠婠!”明明是婠婠竟然不顧惜日情面,一刀刺中了他!
江妄:“我也是不信的,畢竟你對她還有感情,但如今這通緝的理由就是這個,旁的不說,那容城王府的人,直接發誓要把你給千刀萬剮了。如今殿下只能趕緊離開京城,不然倘若晚了,就更走不了了!”
慕容文鐸用力了咳了幾聲,心肺都跟著疼,但他卻也知道,如今當務之急,就是立刻離開大周京城!
慕容文鐸:“讓你去安排人,離開京城,可安排妥當了?”
江妄表情有點復雜,“安排妥當了,不過,就是得委屈一下殿下了。”
慕容文鐸不太在意,“能出去就行,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,如今只有先活下來,才能夠去談其他跟以后報仇。”
江妄聽后,徹底放下心來,“殿下果然是不同凡響,成大事者,不拘小節!只要此次化險為夷,順利回到隴西,肯定會領兵大敗大周!”
這話聽得慕容文鐸舒坦了一些,連帶著氣也跟著順了一些。
雖然這次事情,都失敗了,但好在他人還在。
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!
君子報仇十年不晚,蕭景奕你給我等著!
奪妻之仇,不共戴天!
但過了一會兒,看著這江妄的表情,有點詭異,慕容文鐸還是追問了一句。
“江妄,你安排好了,打算以何種方式,送我出城?”
江妄:“就,就是這樓中的小翠姑娘,因為生了不干凈的病,意外沒了。明日一早,就會將尸身棺木送出城外,到時候殿下您就藏在那棺木之中好了!”
慕容文鐸:“……”
這只是委屈一點嗎?
慕容文鐸抱著最后一絲期待地問道:“那明日出城,我躺在里面,小翠……那姑娘的尸身,該放在哪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