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受寵若驚,“我自己也能起床倒水。”

他剛才還平和的語氣,瞬間又換成了霸道,“受傷了就好好躺著,逞什么強?”

不就是倒個水嗎?這算逞強?我接過杯子默默喝水,心里卻在想另外一件事,靳寒他并不是真的冷漠無情,而是他的溫柔細心,只有他愛的女人才能擁有。

向晴可真幸福,以后天天享受著霸道的溫柔,成為天選之女。

“何康怎么處理?”喝完水,我問道。

“在派出所關押著,走完程序會判刑,無期少不了。”靳寒語氣平淡,突然他話鋒一轉,“還有那個嚴子俊,他交代了怎么綁架你的計劃。”

“哦。”我點點頭,“那就好。”

靳寒冷笑一聲,“哪里好?”

我愣了愣,壞人繩之以法還不好嗎?靳寒真是一個讓我捉摸不透的男人。

他繼續說,“是你給一個酒吧認識的陌生男人留下號碼好,還是跟他去看電影吃燒烤好?”

“……”我啞然,如果不是我揣著報復心理,刻意在別人那里找平衡,就不會被嚴子俊得逞。

靳寒又問,“怎么不說話了?”

我沉默片刻后,反問,“靳寒,你這是吃醋嗎?”

我嗅到了濃濃的醋味,可是卻不明白他怎么會吃醋,他對我沒有任何喜歡,還約法三章過,各玩各的,只要我曖昧的對象不是他的朋友就行。

我的反問似乎讓靳寒非常難堪,他突然站起來,冷冷道,“你想多了,我只是覺得很丟臉,所以你這件事我會壓下媒體那邊,否則所有人都知道你出去與男人幽會被綁架。”

這才是靳寒的真實想法,他這樣的身份,妻子卻背著他出去與男人一起看電影吃燒烤,還被綁架了,傳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擱?

“我知道了,”我早已習慣他的冷言冷語,經過這一次,我決定報答一下靳寒的救命之恩,“離婚協議書你早點拿來吧,我一分錢不要,就當是你這次救了我的報酬,我比較惜命。”

死過一次的人,最珍惜的就是生命。

“對了,那些照片是底片吧?你順道給我帶過來。”我補充道。

靳寒不知道哪來的火氣,突然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些照片,“啪”地摔在了我的被子上,隨即散落得到處都是。

他陰沉著臉,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走,徒留我滿頭霧水。

這又是什么意思?照片給我了,離婚協議書呢?我趕緊將照片都撿起來整理好,數了一下,一張不多一張不少。

估計離婚協議書要改,所以暫時沒給我,我剛才不是提出了一分錢不要嗎?靳寒也需要回去再改改。

收好照片后,我心口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地,我爸的事解決了,又能和靳寒離婚,從此不當怨婦靳夫人,只當自由自在的舒小姐。

我爸得知事情解決后,提出要和我面談。

我趕緊拒絕,不想被他知道自己被綁架受傷的事,便找了個借口,只在電話里聊聊,我爸興高采烈地說,“意意,你老爸我總算是沉冤得雪,不然真的跳進黃河洗不清吶!”

“爸,您以后那些助理秘書選男人吧,別快退休了被人算計一把,十年清譽,一朝盡毀,不值得。”我吃著鄧晶兒剝好的蜜柚,語重心長地叮囑。

“我肯定會吸取教訓,不過意意,哪天你叫靳寒來家里吃頓飯,我感謝感謝他。”我爸又說。

“感謝他?”我一愣,不應該感謝我嗎?是我犧牲了婚姻換來了照片,雖然我爸并不知情。

我爸嘆了一口氣,“唉,以前是我對他偏見太深,總覺得他對你不上心,也不把我和你媽當回事,這件事我發現他還是很不錯的。”

我聽得納悶,“爸,你說什么呢?”

于是我爸娓娓道來,趙素芳是臨城人,我公婆長年在那邊,人脈很強大,于是他就厚著臉皮拜托了一下靳父幫忙,靳父直接把這件事轉交給了靳寒,靳寒前兩天跑了一趟臨城,解決了這個問題。

而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還有這一出,甚至誤會靳寒是為了有把柄逼我凈身出戶。

我手里的柚子掉了下來,整個人都像在坐云霄飛車,腦子里一片空白,鄧晶兒小聲問,“怎么了?”

“好了,反正你這段時間記得帶靳寒回來吃飯,我要親自感謝他。”我爸說完就掛了。

我緩了好一會兒,才反應過來。

鄧晶兒以為我出現了腦部后遺癥,嚇得要去按鈴叫醫生護士,我趕緊攔住她,“晶兒,我好像錯怪靳寒了,怎么辦?”

當我把事情經過說出來后,鄧晶兒也沉默了,她估計和我一樣感到猝不及防。

“照片呢?”鄧晶兒半晌說了一句。

我從枕頭下抽出那些照片,“在這……”

我們大眼瞪小眼,又是良久的沉默。

要不是周晏禮來查房,我們估計還能繼續震驚下去,看到他進來,我火速地把照片收好。

“今天感覺怎么樣?頭暈好點了嗎?”周晏禮照例問一些問題。

我簡單地回答了一番,但腦子里總是冒出前兩天的夜晚,靳寒把照片摔我身上,轉身離開的畫面。

鄧晶兒也著實沒見過這么離奇的事件,她親眼見證我當了九年舔狗,在她心中,靳寒對我如同對待敵人。

她起身對我說,“我出去捋捋。”

“捋什么?”周晏禮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,戴著口罩的臉露出一雙俊朗眉眼,聲音穿過口罩后自帶模糊效果,卻很撩人。

“捋……頭發吧,她頭發亂了。”我抓了抓自己的頭發,“我也捋捋。”

“要離婚了?”周晏禮總是用最簡短的話,說最震驚的內容。

我怔怔地看著他,“你怎么知道的?靳寒和你說了?”

他聳聳肩,“嗯,說了,就是你出事那晚,向晴也在。”

剛才我還覺得誤會了靳寒,心中很愧疚,此時周晏禮三兩句話就讓我打消了那種情緒,靳寒也是想離婚的,否則怎么會告訴周晏禮他們?

他那人說一不二,要么不說,既然說出來了就必離。

我垂眸,“哦,是要離了,我為了感謝他救了我,還決定凈身出戶。”

周晏禮語帶笑意,“恭喜。”

“離婚也恭喜我?”我抬頭白了他一眼,“還是等我二婚時再恭喜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