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有作聲,只是等到外面平靜了一點后,才推開了靳寒,“陽臺門關不上,你幫我試試。”

靳寒“嗯”了一聲,然后便過去檢查。

雨還是很大,風也沒有停,靳寒將陽臺門檢查了一遍,再關好以后,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,頭發也是。

門一關上,外面的風雨聲便小了許多,我去拿了一塊干毛巾給靳寒,“謝謝,你擦一下頭發吧。”

靳寒接過毛巾,隨意地擦拭了一下頭發,他的襯衫主要是濕了右邊,肩膀到腰背處,濕漉漉的布料貼在他的身上,隱約能看到肌肉的線條,隨著他擦頭發的動作而扯動著。

我默默地收回視線,等到靳寒擦完了頭發后,我以為他會回去。

“一個人住的話為什么選這里?”靳寒突然問我。

“離公司近,離我大伯家近。”我簡單地答道。

“但是這里不怎么安全,配套設施不怎么樣。”靳寒似乎很不滿意這個住處。

我覺得奇怪,“那你為什么搬到這里住?”

他怔了怔,隨即勾勾唇,“和你一樣,離公司近。”

既然聊了起來,不如聊一點我想知道的事,我在沙發上坐下,問,“你在這邊的項目周期是多久?打算什么時候回去?”

靳寒沉思片刻,淡淡答道,“不確定,你很希望我回國去吧,放心,我不會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你。”

我不由得回了一句,“以前你也用狗皮膏藥來形容過我。”

氣氛頓時尷尬起來,空氣有些凝固,我無意提起以前,只是有感而發脫口而出。

忽然,靳寒的視線落在了茶幾上的一個小瓶子上,他伸手去拿,我先一步迅速地把那個小瓶子拿了過來。

靳寒眼眸中閃過一抹狐疑,“你在吃什么藥?”

那是我現在正在服用的葉酸,晚上吃了一次忘了收起來了。

我把小瓶子攥在手心,情緒也緊張了幾分,然后故作淡定地回答,“一些維生素而已,醫院開給我的,我缺維生素。”

“我看看。”靳寒伸出了手,骨節分明的手指十分好看。

“不用了,這是我的事,你不需要操心。”我拒絕。

靳寒卻不信,他眉心皺成一個“川”字,“舒晚意,把藥給我。”

我起身往臥室走去,“我要睡了,你也回去吧,今晚的事很感謝。”

靳寒也起身跟在我身后,我要關上房門時,他伸手擋住了門,我怎么使勁都關不上。

我有些惱怒起來,“靳寒你松手!”

“把藥給我看看,那根本不是維生素,我要知道你的身體情況。”靳寒比我高出一截,他低頭,臉色嚴厲。

“我的身體情況關你什么事?松開,不然別怪我不客氣!”我對付靳寒,沒有其他高招,只有咬和撓。

我說著就揚手,準備去撓靳寒的胳膊。

靳寒反應迅速地鉗制住我的手,臉色黑沉沉,“又想撓我?”

“……”我咬著牙答道,“那你倒是別仗著力氣大就欺負我啊!”

靳寒一聽,眉頭皺得更緊了,“我哪里欺負你了?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情況。”

我冷冷道,“不需要你擔心,你應該擔心的對象是向晴。”

提起向晴,靳寒的眸色深了幾分,他看了我幾秒后,自嘲地笑了笑,“你說的好像也對,睡吧,我過去了。”

他收手,門上的阻力立馬消失,客廳很快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,我在空蕩的門口站了一會兒后,疲憊地嘆了一口氣,回床上繼續睡覺。

這時,手機震動起來,是周晏禮的來電,他問,“一個人在家害怕嗎?”

“嗯,有點,但是現在沒事了。”我一邊接電話一邊翻看消息提示,發現之前他打了三四個電話過來,還發了幾條信息,但是我到現在才看到。

周晏禮那邊有些嘈雜,不像是在對面靳寒那里。

他說道,“我臨時有事回了醫院,剛到就下暴雨了,你害怕的話我現在過去。”

“不用不用,工作要緊,我現在沒什么事,準備繼續睡覺。”我趕緊答道。

“嗯,好,你繼續睡。”周晏禮聲音沉穩。

掛了電話以后,我卻一直輾轉反側到天明,以我現在這個情況,著實不應該熬夜的,可是腦海里總是想起一些亂七八糟的事。

第二天去上班時,我有些困,幾乎是強打起精神在工作。

舒成珉找到了我,他說陶葉又要調回拓展部。

“她回來了你的工作就會輕松很多,小意,身體比工作重要,知道嗎?”舒成珉看著我疲憊的樣子,擔憂極了。

他只知道向晴和我的關系,但是不清楚陶葉和向晴的關系,所以他答應把陶葉調回來,我能理解。

況且我確實需要有人替我分擔工作,陶葉是最佳人選。

“好,我知道的。”我點點頭。

下午,陶葉就轉了回來,她笑著和拓展部所有人都打了個招呼,唯獨在看到我時,臉上的笑容消失了。

我不以為然,從知道陶葉的身份開始,我就沒想過和她成為朋友。

陶葉的位置還是在我旁邊,她一邊整理著桌面的文件,一邊輕聲問我,“向晴已經辭職了,現在你滿意了嗎?”

“滿意。”我故意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,“你信不信我有辦法把你也弄走?”

陶葉臉色一僵,似乎沒料到我這么囂張,她的眼神里隱隱掠過緊張,看來還是擔心我把她弄走的,她混到如今這個位置也不容易。

“舒晚意,你還真是仗著家世能夠為所欲為,怪不得小晴說她想和靳寒分手,把靳寒還給你。”陶葉終于回過神,幽怨地答道。

我扭頭看著陶葉,還真別說,這么仔細一看,她和向晴確實有幾分姐妹相。

我對這種譏諷沒有一點感覺,只聽出了一種嫉妒,我笑道,“是啊,我就是仗著家世為所欲為,向晴如果家世比得上我,一定可以順利地嫁進靳家,可惜啊,她太差勁了,投錯了胎呢。”

陶葉被我說得臉色青白交錯,似乎我在可惜向晴的時候,也影射了她。

當初陶雪也是因為家世,才不被靳家接受,這一點是很殘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