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的態度,就像上一世面對我時一樣,那么的冰冷。

一旦他對某個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,那么,那個人的喜怒哀樂,甚至是生死,便都不在他的在意范圍之內。

包括那個人的親人和朋友,對他而言,都是最不屑一顧的存在。

我一次又一次地在不同的人身上,見識了靳寒的冷酷和決絕。

“我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,你還有其他事嗎?”我不想再聊這個話題,因為接下來會有很多復雜的難題在等著我解決,我身心疲憊。

靳寒起身,輕輕地撣了撣衣領,然后垂眸看著我,“你沒事了就好,我已經通知了你爸媽過來。”

他竟然膽子這么大,還敢聯系我爸媽?

我有些錯愕地看著靳寒轉身離開病房,他剛走沒幾分鐘,我爸媽的身影就出現了,他們已經從靳寒的口中,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心里對向晴一家人憎恨無比,連向重山的死,他們都覺得是報應。

其實我自己也沒想到,就是因為我將他們想要制造的新聞熱度斷了,就會引來如此大的報復。

不過我不后悔,就算事情再重來一次,我也會提前封鎖掉媒體那邊,不會讓向家再將輿論擋槍使。

天色漸晚,我起身和我爸媽一起離開醫院,因為我的情況并不需要住院。

可是剛到溪嶼悅庭的門口,就發現那里圍了許多人,我們的車也被擋住了,劉娥的身影忽然沖了出來,趴在車頭,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著,“舒晚意,你下來,你們一家人害死了我的女兒,現在又害死了我的老公,讓我怎么活啊!”

原來這些圍觀的人,都是被劉娥吸引過來的,不對,是被向重山的尸體吸引過來的。

劉娥竟然將向重山的尸體,和向晴的遺照,全部擺在了溪嶼悅庭人流量最大的那個出入口,此時物業和安保都在維持秩序,要求她將尸體和遺照帶走,可是她不肯。

“劉娥,是你女兒和老公作惡多端,先想著來害我女兒,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我女兒沒有錯!”我媽搖下車窗,理直氣壯地呵斥道。

“我女兒做錯了什么?她就是愛錯了一個人而已,她最后都瘋了,還不夠可憐嗎?你問問你的女兒,為什么要殺了她?還有我老公,都是因為你們把我們逼得沒有辦法了,他氣不過,才做出錯誤的決定,始作俑者是你女兒,是舒晚意!”劉娥來到車窗邊,想要打開后車門,可是鎖死了,她打不開,干脆就將手伸進打開的窗里,想要抓我媽的頭發。

我媽果斷地關窗,劉娥還是怕痛的,所以將手抽了出去。

我爸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,他吩咐小李,“開車進去,別理這種人。”

至于門口的鬧劇,物業的人會處理好。

“是。”小李點點頭,隨即車子重新啟動,而劉娥試圖要抓車門,但是沒兩步就被拖著險些栽倒,她下意識地松開了手。

過了一會兒,車子緩緩停在了我家大門口,我爸媽一臉的不快,下車后便開始痛斥劉娥的做法,我在一旁聽著,感覺自己像是被向晴一家人下了詛咒似的,總是會因為他們而惹上麻煩事。

好在物業那邊很給力,在晚上八點左右,就將劉娥處理好了,沒有再繼續賴在大門口哭天喊地。

第二天一早,我就接到了鄧晶兒的電話,她從南瑜的口中,知道了我進醫院的事情,所以很著急,“你沒事吧?向晴她爸是瘋了嗎?真的是自己找死!”

“我沒事,但是齊舟陽受了重傷,我今天還要去醫院看看。”我喝著傭人阿姨熬的小米粥,語氣有些沉重地答道。

“好,我今天聽到陸璽誠說這件事的時候,還嚇了一大跳,你沒事就好。”鄧晶兒長長地吁了一口氣,似乎那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。

我喝粥的動作一頓,有些意外,“不是南瑜告訴你的嗎?”

鄧晶兒這才告訴我,我在醫院的事情,確實是南瑜告訴她的,可是向重山做的事情,卻是陸璽誠從傅杰那里聽到了經過,再告訴他的。

又是傅杰。

在醫院的時候,我都沒問清楚,傅杰具體是怎么知道的。

從鄧晶兒的口中我算是明白了過來,原來是向重山在墓園里心臟病發去世后,劉娥曾經找過傅杰求幫助,只是被拒絕了。

而傅杰沒有立馬告訴靳寒,一直猶豫到了今天早上才說。

所以靳寒才會早上那么匆忙地找到醫院里來。

我和鄧晶兒聊了好一會兒后,才掛電話,我其實是不太想從她口中聽到南瑜的名字,但是她現在時不時就會提起這個人,所以聊著聊著,我就不想說話了。

已經到了上午九點左右,我讓小李送我去一趟醫院,去看看齊舟陽。

齊舟陽還在昏迷中,但是護士告訴我,昨晚下半夜他醒過來一次,這是一個很好的跡象,畢竟他還很年輕,身體素質好,所以恢復起來會更快一些。

我不能進病房去看他,只能是找護士了解一下情況,得到了這個好消息以后,我的心放了下來。

就在我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,我接到了靳寒的電話。

“你現在有沒有空?”手機那頭是靳寒熟悉的嗓音,微微帶著一絲冷。

“怎么了?”我問道。

“來靳氏一趟,需要你當面來處理一點事情。”靳寒答道。

我很少會去靳氏,除了之前去那里上過幾天班,每天都準時報道,其他時間,我去那里的次數屈指可數。

上一世我就是要送愛心餐,都不敢送到靳氏去,因為靳寒會大發雷霆,同時靳氏的人會看到我這個當老婆的,有多么不受寵。

后來和靳寒鬧翻了,我連靳氏都進不去,所以就更加不用去了。

我能有什么事需要去靳氏當面處理呢?我拒絕了,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在電話里和我說,我不去那邊。”

靳寒那邊頓了頓,隨即重新開口,“嚴遲鈞就在我這里,在我放人之前,你應該知道你報警也沒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