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瑜笑著看了一眼靳母,臉上露出一抹羞澀,“嗯,阿姨和叔叔對我都很好,不然我也不敢跑來這里,和他們一起過春節。”

既然已經見了面,就等于話都說開了。

當著靳家人的面,我相信南瑜不會對我擺臉色,也不會過于明顯地針對我,我只需要安安心心待過這三天,拿到資料以后走人就行。

“好了,飯菜已經好了,我們先吃飯吧。”靳母開口說道,這樣一直干坐在客廳里聊天,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。

我點點頭,跟著靳母一起去了餐廳那邊,我對這里還是比較熟悉的,反倒是南瑜,她是第一次過來,似乎對四周都很好奇,時不時會問靳寒一些問題。

兩人親昵的姿態,我視而不見,一心看著桌子上豐盛的飯菜。

靳父這時候也過來了,他看看我又看看南瑜,臉上露出一絲尷尬,但隨即就恢復了自然,笑著招呼我們坐下來吃飯。

靳父自然是和靳母坐在一起,而南瑜則是和靳寒坐在一起,這張長方形的餐桌,像是兩對夫妻對坐著一樣,我的位置當然就是另一個方向的單人位置。

我覺得這個位置安排得很好,省去了我的尷尬,之前這里是一張八仙桌,應該是人不多,才會選方形桌子。

我施施然坐下,而靳母看到這一幕后,臉上閃過一絲無奈,她看了一眼對面的靳寒和南瑜,最終什么都沒有說。

結果靳寒站了起來,他一聲不吭地坐在了我的對面,留下了南瑜一個人坐在靳父靳母的面前。

南瑜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,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靳寒,似乎有話要說,可是卻又當著靳父靳母的面無法說。

這種情況,靳寒完全就是在給她難堪。

“靳寒!”靳父開口了,態度有些嚴厲。

“怎么了?”靳寒不疾不徐地反問自己父親,“我覺得這個位置很適合我。”

南瑜微微低著頭,握著筷子的手用了力,我看得到她泛白的骨節。

靳母也覺得靳寒的做法有點太過分了,眉頭緊皺,“你坐得好好的,換什么位置?”

靳寒看了我一眼,這一眼讓我感到如坐針氈,因為我害怕牽扯到我,實際上不牽扯到我是不可能的,我只是希望這三天過得簡單點。

“簡直是胡鬧!”靳父還在生氣,但隨即又想起我在這里,便緩和了一下語氣,“你要是覺得那個位置不好,就不要坐,坐下去又換,你知不知道人家是客人?”

這意思就是,靳寒這么坐是不給南瑜面子,大家心里都懂。

靳寒淡然答道,“都是朋友,這點小事她不會放在心上。”

一句朋友,讓南瑜本就不好看的臉色,越發的難看起來。

反倒是我有點搞不懂了,靳寒到底是要鬧哪樣,是要讓我來見證他的真心嗎?要我相信他和南瑜只是逢場作戲,對我才是真愛?

“叔叔,靳寒說得沒錯,不要責怪他。”即使心情再不好,南瑜還是保持著笑容,替靳寒開口說道。

連南瑜都開口了,靳父只好不再說什么。

這頓飯吃得有點尷尬,我不知道晚上的除夕飯該怎么度過,想想都頭痛。

吃完飯以后,靳母讓人為我收拾了客臥,隨后她想到了南瑜,便叮囑傭人,“安排兩間。”

看來是客臥打掃好了,我立馬跟著傭人先上樓,而南瑜還留在樓下,似乎是有話要和靳寒他們說。

來到客臥以后,我松了一口氣,隨后我發了一條信息給我爸媽,詢問他們到沒到目的地。

我媽回復道:已經平安落地,你記得去晶兒那里。

我:好。

隨后我就立馬撥通了晶兒的電話,因為我根本沒去她那里過春節,如果我媽問她的話,還需要她替我撒個謊。

“什么?!!”鄧晶兒得知我來到靳寒父母家里過年時,聲音差點將我的手機給震炸了。

“你居然去靳寒他爸媽家過年?意意,你是不是瘋了?這件事你爸媽知道嗎?他們沒反對嗎?你為什么啊?”鄧晶兒一連四五個問題拋了過來,她此時的震驚不解十分強烈。

我趕緊安慰了她幾句,然后才將我和靳寒交易的事情告訴了她。

包括我媽的身體情況,如果讓我媽自己去查,不僅耗時耗力,而且很可能會遇到更多的麻煩,靳寒已經明確地告訴了我,我不答應他的條件,他無法保證會發生什么,就意味著可能在我媽的調查之中,他也會成為阻礙之一。

但凡是在商界混的人,都知道不要惹靳寒,惹不起就躲著點,因為他真的很難對付。

聽完我的話以后,鄧晶兒陷入了沉默,好一會兒她才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,“真是禽獸!”

“這件事我不能和我爸媽說,晶兒,所以你到時候得幫我打掩護,知道嗎?”我叮囑道。

鄧晶兒也理解我想要分擔家里壓力的心態,況且我家公司資料在靳寒手里,能是什么事?她只好答應了下來。

我正和鄧晶兒聊著天,忽然門就被敲響了。

我掛了電話前去開門,門口站著的是南瑜,她看到我開門了,便露出一抹疏離的笑容,絲毫沒有在客廳里時那么的熱情客氣。

“舒晚意,我們兩個換個房間吧。”南瑜開口了,卻是想要和我換個房間。

“為什么?”我有些不解,都是客臥,大概布局和裝潢都是一樣的,沒必要換來換去。

南瑜扭頭看了一眼,我瞬間明白了過來,因為我這件客臥離靳寒的臥室更近一些,而南瑜那間客臥,大概是離靳父靳母的主臥更近。

所以她想要和我換房間,為了晚上也能離靳寒更近一點。

我沒什么意見,直接就走了出去,把房間讓給了南瑜,“可以。”

對于我的爽快,南瑜似乎有些驚訝,“你就這么讓給我了?”

“不然呢?你覺得我會和你搶靳寒嗎?”我覺得好笑,不以為然地留下這句話以后,便去了另一間客臥。

南瑜一直注視著我的背影,我不知道她能否放下心里對我的敵意,因為我是真的覺得多一個敵人挺麻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