耍我不需要你的道歉。”靳寒的臉繃得緊緊的,他不再看我,而是目視著前方。

這里已經到了海城的郊區,天色已經黑了,路上的車輛不算多,我們停在路邊,車內的燈光顯得有些暗淡。

我想早點回到家,便扭頭看著靳寒,催促他,“靳寒,可以走了。”

我的話音剛落,靳寒卻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,他傾身過來,吻住了我的唇。

我有些吃驚,剛想要掙開他,卻感覺唇邊好像有什么東西浸濕了,我近距離地看著他的眼眸,才發現他眼角有淚水滑落。

一時間,我的心里微微痛了一下,我知道靳寒是真的受到了挫折。

不僅僅是在我這里受到了愛情的挫折,還有和周晏禮的漸行漸遠,和嚴遲鈞的翻臉,以及家里催他再婚的壓力。

全都是讓靳寒感到煩躁的原因。

我沒有推開靳寒,而是任由他吻著,唇齒間的糾纏,讓空氣里多了幾分曖昧,連氣溫似乎都升高了一些。

過了一會兒,他松開了我,眼眶是通紅的,“之前我提出的那個過分的要求,只是想最后試試,我很無恥地認為,如果你能懷上我們的孩子,你會回頭。”

我的唇有點發麻的感覺,大概是剛才有些用力。

我抬手擦了擦嘴角,內心涌出一股巨大的悲哀。

我不知道該說他幼稚,還是沖動。

“靳寒,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。”我深吸一口氣,或許我不能再生育的事,應該告訴靳寒。

這樣能讓他徹底斷了念頭。

靳家絕對無法接受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,況且現在還有南瑜,他們完全可以撮合靳寒和南瑜。

靳寒怔怔地看著我,“什么事?”

“我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,所以你不用再費盡心機。”說起這件事,我臉上泛起了苦澀的笑容。

這是我內心的傷疤,我告訴過周晏禮和鄧晶兒兄妹,但是沒有再和其他人說過。

周晏禮還替我聯系過權威專家,檢查的結果也是一樣的。

我已經徹底死心了,不再抱有任何希望。

靳寒的神情僵住了,眼里都是錯愕,“什么意思?為什么不能再生孩子?”

“第一個孩子意外流掉后,我就得了不孕不育,醫生說我這個情況,基本不會再懷孕。”我微微低著頭,聲音也小了許多。

許久,靳寒都沒有再說話,我看著他,在他的臉上看出了難以置信,隨后漸漸變成了痛苦。

最終他抬手捂住了臉,遮擋住了他此時的神情,不讓我再看到。

我默默地等著靳寒的情緒平靜下來,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,所以一時間反應不過來,很正常。

而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,所以心態已經放好。

“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,我們去國外治療,一定會有希望!”靳寒放下了手以后,眼睛比剛才顯然更紅了一些。

我搖搖頭,“不用了,我之前在國外檢查過,回國以后周晏禮也替我找過醫生,結果都是一樣的。”

“不可能,你沒有跑遍所有的醫院,就不能下定論,年后我會聯系國外一些醫院,你到時候過去檢查治療!”靳寒卻不肯相信我的話,他固執地答道。

我嘆氣,“靳寒,算了吧。”

隨著我的話音落下,靳寒臉色頓時一片蒼白,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。

他的手抓住了方向盤,十分用力,泛白的骨節看得出他的煩躁不安。

終于他平靜了下來,手也慢慢松開了方向盤,聲音沙啞地對我說道,“對不起,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。”

我抿抿唇沒有說話,這算是被靳寒害的吧,但是我也有一部分責任。
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靳寒重新啟動了車輛,朝著我家趕去。

我爸媽是今晚的機票,得明天早上才能到,所以我不是很著急。

路上我因為困乏竟然睡著了,直到靳寒叫醒了我。

我迷迷糊糊醒過來,看到的卻不是我家。

頓時我就清醒了,“怎么是云水庭?”

“我剛去了你家一趟,家里一個人都沒有,先來云水庭住一晚,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去。”靳寒一邊解開安全帶,一邊答道。

我爸媽去了國外,去之前讓我去鄧晶兒家里過年,所以家里傭人放假回家過年了。

但是這不代表我一個人不能住在家里。

我不肯下車,“現在送我回去,我又不是三歲小孩,一個人在家也沒什么問題。”

“聽話,大過年的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。”靳寒來到副駕駛車門旁,彎腰輕聲哄著。

我莫名其妙地感覺臉上一熱,聽什么話啊?這人好端端的說得這么寵溺干什么?

云水庭的傭人已經出來迎接了,看到我的時候,先是吃了一驚,隨后就露出了笑容,“靳先生,舒小姐,你們回來了。”

我不是回來,我只是被迫過來一趟。

靳寒看我還是不肯下車,眉頭一皺,“你別忘了,你答應我的事就是初二再回去,今天時間還沒到。”

“……”他說的很有道理,但是我不是很想聽。

“舒小姐,快下車吧,外面太冷了。”傭人適時地又開口催促我。

車窗是打開的,冷風灌入,確實冷得我渾身冰涼,僵持下去我肯定要吹感冒。

明天一早趕回去也來得及,我有些無奈地下了車。

云水庭和以前沒什么兩樣,靳寒把我賣掉的家具全買回來,恢復了原狀,所以走進去我就覺得無比的熟悉。

傭人替我們取下了外套,客廳里暖氣十足,一點也不冷。

“靳先生,你們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。”傭人對靳寒和我說道。

“嗯,去準備晚飯。”靳寒吩咐道。

我們中午那頓飯根本沒吃好,肚子已經咕咕叫。

傭人立馬去廚房忙碌晚飯,我則是坐在客廳里喝著熱茶,桌子上擺著的水果十分新鮮,我沒忍住吃了一點先填飽肚子。

靳寒在我旁邊坐下,他剛將手機放在桌子上,手機就響了起來。

我一眼就看到了“南瑜”兩個字。

靳寒的眉心聚攏,一個淡淡的“川”字冒了出來,看得出他不想接這個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