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甜走后,我打了個電話給小李,讓他過來接我一下。

在辭退他之前,他的工作還是不能停。

我喝了點酒,此時有點頭沉,便在一邊找了個位置坐下,等著小李來接我。

這幾天不知道天氣怎么回事,只要到了晚上就開始下雨,而且越下越大,我在門口的位置上,竟然都被雨水飄到了身上。

我下意識地起身往后退兩步,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。

“不好意思!”我還沒看到是誰,便先脫口而出道歉,隨后我回頭,看到了靳寒淡漠的臉。

他加了一件大衣的外套,此時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,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煙味,應該是剛抽完煙。

外頭風雨交加,我不打算在這里多待,便低著頭從他身邊繞過。

可是沒走兩步又碰到了出來的南瑜,她也披上了一件大衣,頭發披散在頸后,很明艷的風情。

她沖我微微一笑,然后走到了靳寒的身邊,兩人肩并肩站著,光是從背影來看,兩人都非常的登對。

兩人并沒有理會我,共同撐著一把傘便走進了大雨中,那里停著一輛車,是來接兩人的。

車子在大雨中駛離,卻又莫名其妙地返回來了,靳寒下了車,撐著一把傘重新回到了門口的位置,我以為他是落下了什么東西回來拿,沒想到那輛車竟然直接走了。

南瑜還在車上,靳寒一人返回來干什么?

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我們來談談向晴的事情。”靳寒在我的面前停住了腳步,驀地提起了向晴這個人。

之前我和他說過關于向晴“死而復活”的事情,也沒有去了解他有沒有為這件事進行調查,因為我自己都一身麻煩還沒解決。

莫非他真的已經調查過了?

想起向晴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的事情,我是真想知道,她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,便問靳寒,“你要談什么,你查過她的死活了嗎?”

靳寒眉頭緊皺,“舒晚意,你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,向晴當然已經死了,她的尸檢報告和死亡證明我都查過了,沒有問題。”

聽到他的話,我的臉色一僵,向晴是真的死了,那出現在我家門口的人是誰,還有打電話給我的人是誰?

我覺得不對勁,追問道,“那你查過她的手機號碼嗎?”

“查過,她的號碼一直都是劉娥在用,她確實給你打過電話,但是你怎么會聽到是向晴的聲音?”靳寒冷聲質問。

他這個語氣,好像我真的是個精神病一樣。

這些我都還沒有去查,靳寒既然查過了,應該不至于騙我,但是我不相信自己是出現了幻覺,怎么可能出現那么真實的幻覺?

我沒有和靳寒繼續爭辯什么,只是反問,“既然你都查清楚了,那你想要和我談什么?”

外頭的風雨越來越大,靳寒抓住了我的胳膊,將我往大廳里面帶去,“先進去說,雨水飄進來了。”

我被靳寒帶到了大廳里,找了一張沙發坐下,此時大廳里并沒有什么人,只有兩個保潔阿姨在打掃衛生,很寂靜,輝煌的水晶燈在頭頂,投射下金黃色的光芒。

我剛坐下,靳寒就提起了我之前流掉的那個孩子,“之前在X國的時候,你說你肚子里的孩子,是因為向晴推了你,才會流產,是真的嗎?”

他的聲音有種莫名的冷意,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人一樣。

而他的話,也讓我想起了南瑜說過的話,兩人話里的意思幾乎都是差不多的,懷疑我那個孩子,并不是因為向晴推了我,才流產。

一提到這件事,我的臉色就冷了下來,那是我心里的痛,而且我那時候是在盡力保胎的,如果向晴沒有推我,我起碼還有一定的概率將孩子留下來。

“嗯,怎么了?”我簡單直接地反問道。

“難道不是因為孩子本來就保不住了嗎?”靳寒的下一句話,讓我渾身一冷,果然就如我所想的那樣。

看來之前我在X國那家醫院檢查的記錄,都被靳寒調查過了,病人的隱私自然是不能隨便透露,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,總之,他是看過了,否則他不會說出這句話。

我握緊了手,心臟微微抽搐了一下,唇角勉強勾起一絲笑容,“你查過我?”

靳寒冷冷一笑,搖搖頭,“不是我查過,是南瑜查到以后告訴我的,如果不是她,我這輩子都會被你蒙在鼓里,因為孩子的事情,我對你的愧疚有多深,你是知道的。”

我恍然大悟,原來是南瑜擔心他被我騙了,所以特地去查了我的住院資料,將所謂的“真相”查了出來。

我可以跟靳寒解釋,但是我的解釋對他而言,是蒼白的,相比南瑜查出來的證據,我的解釋只能是口頭上。

所以我不想解釋,既然他要這么認為,那就隨便他,孩子已經不可能回來了,糾結這些問題沒有多大的意義。

“嗯,所以你找我說這些,是想要干什么呢?”我平靜地問。

“我想知道除了這件事,還有多少事是你設計過的,是你特地用來騙我,和陷害向晴的。”靳寒的眼神變得陰沉嚴厲起來,充滿了對我的懷疑和厭惡。

現在他是開始后悔了嗎?后悔自己之前冤枉了向晴,害死了向晴?

那么他之前口口聲聲說愛上了我,愿意為我做一切事情,也是假的,不過是出于愧疚吧。

心底深處,還是有了一絲絲的裂縫,像是被人用小刀子,輕輕地挑開了一個小小的洞,不算很痛,卻又無法忽視。

“什么都是我設計的,都是我騙你的,這個答案你滿意嗎?”我一點也不想解釋,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死水,沒有任何的波動,眼神靜默地看著靳寒,給出了簡單又干脆的答案。

靳寒一聽就火氣上來了,“我是在給你解釋的機會,不要給我蹬鼻子上臉,知道嗎?”

“我無需解釋,你既然相信了南瑜,那就繼續相信她,又何必來問我?”我諷刺地笑了起來,“難道我解釋兩句,你就會選擇相信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