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時候,這個情況,這個關系,我但凡還有點正常人的智力水平,就不會停下。

我按了一下車鑰匙,看到我的車閃了一下燈光后,便加快腳步走過去。

大概是我這種不太禮貌的舉動,惹怒了靳寒,他也跟著加快了腳步,他腿比我長,自然輕易地就追上了我。

在我的手準備打開車門時,靳寒也從后面扣住了我的手腕。

這一霎的驚恐程度,不亞于任何一部恐怖片。

“為什么騙我?!”靳寒確實是喝醉了,少了平時的冷傲,反而是情緒異常的激動。

我被迫轉身面對著他,被他困在了車門與他的胸口之間。

“既然那時候你已經提出了離婚,對我沒有喜歡了,為什么還要和向晴斗?為什么要讓我以為一切都是她害的?”暗淡燈光下,近距離地看著靳寒,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淡淡猩紅。

這是來找我發酒瘋了。

我扭了扭我的手腕,掙脫失敗了,醉了酒的男人就像是野獸失了控,毫無理智可言,更加不會注意什么力道。

為了避免自己受傷,我放棄了掙扎,而是任由靳寒繼續緊緊攥著我的手腕,微微抬頭,對視著他的眼眸。

都說酒后吐真言,他醉了以后也還是相信了南瑜,認為我騙了他,我設計了向晴。

真諷刺,我為什么心底還會為此觸動?

“因為我愛了你那么多年,我不甘心,我不想看著你和向晴修成正果,我就想要你和我一樣孤單下去。”我說的并不全是氣話,出于上一世的悲慘,這一世我對向晴自然沒有好感。

向晴如果不惹我,我會安安分分看戲,直到靳寒答應和我離婚,最起碼我不會做出很過分的事。

可是她偏偏各種刷存在感,勾起我心里對她的恨意。

有些事在某種強烈的情緒激發之下,自然而然地就會做出來。

“你就這么恨我?”靳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,此時醉意沉沉的他,眼里竟然閃過一絲茫然。

他此時像是一個無措的孩子,少有地流露出了脆弱。

“你說呢?”我反問。

“我毀了你的幸福,所以你也不會讓我得到幸福,是嗎?”靳寒又問,眼里那種茫然已經消失了,并沒有維持多久。

我點點頭,不想和他解釋任何東西,因為再解釋的話,顯得我像個白癡。

我解釋了這一次,還會有下一次,靳寒既然不相信我,我怎么說都是多余的。

靳寒的手緩緩松開了,我也趁機掙脫,然后打開了車門準備上車。

我剛上車坐好,車門卻被靳寒擋住了,他拽開了車門,我還沒反應過來,他的身子已經霸道地探了進來,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,另一只手扣住了我的后腦勺,帶著酒味的吻粗暴地落下,一瞬間還撞得我的唇痛了一下。

我反應過來后,使勁抬起胳膊捶打了一下靳寒的后背,可他跟鐵塊似的,好像不會痛。

隨后我便咬了一口靳寒的唇,很用力。

下一秒靳寒果然松開了我,他的唇滲出了血珠,他抬手一抹,血涂在了唇角,看起來有幾分妖孽。

“你在國外治療的那家醫院,隨時可以停止你的治療方案,如果你有能力的話,可以試試再找其他醫院。”靳寒把血擦拭干凈后,情緒平靜了一些。

可他說的話,就是在威脅我。

我心里一顫,這確實是我比較在意的一點,因為這是目前唯一一家說有幾率讓我懷上孩子的醫院。

“你拿這個威脅我?”我壓抑著內心的情緒,質問靳寒。

“對,因為你這個女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,你不是不愛了我嗎?可以,但是如果你這輩子想要有孩子,就只能是我的。”靳寒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,“我們看看誰更痛苦,這是你騙我的代價。”

真是瘋了,神經病!

我被激怒了,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道,“做夢!那我這輩子寧可孤寡到老,一輩子沒有孩子,也絕對不會和你靳寒有一個共同的孩子!”

靳寒站在車門外,渾身散發著煞氣,讓人感到壓抑可怕。

忽然,他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下來,莫名地就變得平和了,可是他這種平和,反而讓我覺得更恐怖。

“好,我等著你求我的那天。”靳寒微微一笑,唇邊若有似無的弧度,讓我背上一寒。

我盯著他,就像盯著一頭隨時會發狂的野獸,充滿了警惕和排斥。

不遠處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,隨后是南瑜的喊聲,“靳寒,你在那里干什么?”

靳寒若無其事地轉身,朝著南瑜走了過去。

南瑜的目光透過擋風玻璃,看著我,我不知道她看不看得清我此時臉上的神情,但是她應該能看清靳寒的臉。

“你的唇怎么了?”南瑜收回視線,果然發現了靳寒唇上殘留的殷紅。

我聽到靳寒很隨意地答了一句,“沒什么,吃東西不小心咬破了。”

“怎么這么不小心?疼嗎?”南瑜抬手去觸碰靳寒的唇,靳寒微微偏頭,不動聲色地避開了。

我在車里看著他們離開,心跳卻還是沒有平緩下來。

唇間仿佛還殘留著酒味,讓我有些難受,我拿起車上的水喝了兩口,才沖淡了酒味。

隨后我駕車離開了停車場,在見到外面陽光的時候,我充滿了陰霾的心,似乎也被陽光驅散了一些烏云。

——

回到家,我立馬聯系了我在國外的主治醫生,想要調取我的治療記錄,保存一份。

萬一以后真的不能在那里繼續治療,那么有治療記錄,也許能在其他醫院派上用場。

可是醫生拒絕了我,原因僅僅是醫院不能給病人單獨留下治療資料。

這很離譜,因為我自己的情況我居然不能弄清楚!

應該是靳寒早就打過招呼了,所以我才拿不到自己的資料。

我沒想到靳寒的速度那么快,在他找我之前,應該就已經安排好了,所以才會威脅我。

我氣得不輕,把手機摔在了沙發上,心里卻在想著有沒有什么辦法拿到那些資料。

我突然想到了顧時嵩,以他在那邊的背景實力,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