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的神色明顯一僵,隨后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了我。

我爸現在的情況,他很清楚。

我生怕我媽再說出什么話,趕緊費勁地起身拉著她,“媽,我們都離婚了,這事和他沒關系,你別生氣。”

“你還護著他?要不是警察來找我,你還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?”我媽責備又心疼地看著我。

我有些無奈,其實想害我的人確實不少,但這事應該和靳寒沒關系,至少我暫時心里是這么想的,他有一百種折磨我的方法,這么做豈不是便宜了我?

我媽在氣頭上,顯然不是我一個病號能拉得住的,她怒視著靳寒,“等她爸出差回來,一定要讓你家給個交代!一定是你讓醫院這么做的,你的心夠狠!”

我媽已經氣得開始無證據控訴了,我被嚇得也顧不上許多,光著腳就要下床,一個趔趄差點沒把我媽都撞倒。

“小心!”好在周晏禮及時出現,他眼疾手快地攬住了我,避免我徹底倒下,平姐也扶住了我媽。

我一邊說著沒事,一邊用眼神示意他,他顯然在病房門口聽到了我媽的話,當即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
隨后周晏禮扶著我上床重新躺好,又回過頭來安撫我媽,“伯母,這事確實是醫院的失誤,醫院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,您身體不好,還是不要動怒。”

平姐也在一旁幫腔,“剛才醫生不是說還要檢查?我們先出去吧,人太多影響醫生檢查。”

我也趕緊虛弱地看著我媽,“是啊,媽,你也先出去休息一會,我還有點餓了,幫我買點吃的吧。”

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,這才把我媽勸了出去,可是靳寒一動不動,他直接問道:“你媽失憶了?什么都不記得了?”

靳寒這種智商怎么可能聽不出來我媽剛才的話有問題,他這不是問我,而是已經確定了他自己的想法。

可這事我也不想告訴他,多一個把柄讓他抓到對我可沒什么好處,于是沒好氣地回了一句,“你少管閑事!”

不等他回答,周晏禮已經毫不客氣地把人拉了出去,不知道兩個人在門外說了什么,靳寒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對勁,兩個人又一起走向了角落。

我擔心靳寒會刨根問底,萬一兩個人打起來就不好了,最后我還是費力地穿上鞋跟了上去,只是走到門口時,發現守著我的警察已經撤走了,我心下有疑惑,卻也沒多想,躡手躡腳跟了上去。

兩個人走到了角落位置,我則躲在一旁的死角,然后就聽到周晏禮略帶指責的語氣說道:“伯母確實有些事情想不起來,但她也不能再受刺激,如果你還有點人性,就別去刺激她,如果伯母出事,意意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。”

靳寒始終沒說話,但我能感覺到他周遭的氣息都冷冷的,顯然不太高興。

周晏禮語氣里有幾分警告的味道,“晚意這兩天就差點死兩次,她已經很不容易了,如果伯母出事,到時候她什么都沒有了,萬一她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……”

“哼,那也都是她自找的。”靳寒從鼻子里冷哼出一聲,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總覺得有點不對勁。

周晏禮或許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,但我心里清楚,還不就是我拒絕服軟,拒絕和周晏禮分手,惹惱了他,才落得這么個下場?可他怎么不想想,沒準我現在的下場就是因為我是他前妻呢?

我心里有了隱約的猜想,只不過還沒有證據罷了,可想致我于死地的無非就是南瑜姐妹花,還能有誰?

看靳寒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,周晏禮也知道多說無益,“她是我女朋友,我們周家也不會坐視不理,這事我不會這么算了。”

“怎么,打算回公司?”靳寒終于出聲了,只是聽不出喜怒,“當初你為了夢想死活不肯繼承家業,現在為了一個女人,你要放棄自己的夢想,回去繼承家業?”

“對,為了她,我什么都能做,我就是要用周家的力量。”周晏禮并沒有否認,冷漠疏離地看著靳寒,“你不也是為了個女人才這樣?你為什么針對她,你為什么知道她出事,晾著所有股東也要第一時間跑到醫院?靳寒,你心里明白。”

聽著兩個人的對話,我越來越覺得尷尬,轉身想要偷溜時,正看到面色陰沉的南瑜站在我身后。

——

我們兩個極有默契地都沒出聲,而是默默走到了一旁的安全通道。

“你少得意,靳寒是我的。”確定四周沒人,南瑜沒頭沒腦和我說了這句話,現在她對我的厭惡是裝都不裝了,表情都有些猙獰了。

我知道她也聽到剛才周晏禮的話,估計又腦補出了我和靳寒藕斷絲連的各種大戲,但我并不覺得靳寒是在意我,不過是因為我沒有順從他,他心里不平衡罷了,就像他說的,他不要的女人,別人也不能碰,他就是這么惡劣的男人。

我無奈地攤了攤手,“你放心,你稀罕他,我可不稀罕,你做好你的事,少找我麻煩。”

想到我這幾天的遭遇,再看看眼前的南瑜,我總覺得罪魁禍首或許就在眼前,我又逼近一步,眼睛死死盯著南瑜,“如果被我查到這次的事和你有關系,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,南瑜,我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!”

“魚死網破?你敢嗎?”南瑜眼里全是不屑,高傲地仰著頭,“畢竟你爸媽還健在,我也勸你,多為家人想想。”

之前的事如果不是她做的,她絕不會不反駁的,可她突然這么說,我心里一驚,她話里有話,明顯是知道了什么,正想要問什么的時候,南瑜的臉色突然就變了,勉強扯出一個笑容。

我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能讓她變了臉色的,除了靳寒就沒有別人。

果然我身后的門被打開,傳來了讓我頭皮發麻的聲音,“你們兩個又在聊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