網絡上的聲討一波高過一波,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有意思要壓下我爸的事情,現在熱搜更多還都是寧清怡的事,她這幾年做過的荒唐事不少,足夠網友好好八卦一番。

其實我并沒有太多的感覺,人作惡多了,必遭反噬,我只關心我爸的事情會不會有轉機。

——

周晏禮說我媽最近狀態不錯,隱隱有了蘇醒的意識,我也開始每天不斷陪著她說話,想著說不定哪天她就能醒過來。

今早我去取化驗單時,路過寧清怡的病房,發現門口聚集了不少人,還有人在直播報道,起初我以為只是八卦娛樂記者想要拍點獨家報道,可那邊的聲音越來越大,不少人都圍了過去,我也站在人群外圍向里張望。

“賤人!害得老子離婚,還給我戴綠帽子,你這個賤人!”煤老板的聲音越來越大,其間還夾雜著女人低低的哭聲。

一旁一個人拿著自拍桿,神情有些激動,“家人們,勁爆了啊,煤老板暴打小三,哪個男人能接受頭頂青青大草原啊?現場直播報道,想看現場畫面,小心心點起來哦!”

其他記者也同樣不甘示弱,分別開啟了眾人直播的模式,就連我旁邊幾個患者家屬都偷偷拿出手機拍攝,保安攔得住一兩個,攔不住這么多人,只能是有的守在門口,有的進去拉架。

好在警察不多時就趕了過來,煤老板被兩個警察拖著離開時,嘴里還罵罵咧咧的不干不凈。

其中一個詢問過我的警察路過時,一臉笑意地看向我,“舒小姐,你在這就省得我跑一趟了,我們已經查清楚了,是寧清怡誣陷你,你放心,警方一定會還你清白,絕不會讓惡人逍遙法外。”

我有些狐疑地看著他熱情介紹案件進展,并且一再保證警方不會包庇寧清怡,我自然也不用賠款,甚至可以反告她敲詐勒索,一直到他離開,還在不斷聲明警察一定是正義的。

不過想想也是,現在網上那么多人幫我爸說話,寧清怡的事情又被曝光了,要是警察還讓她勒索我,怕是也沒什么威信力了,水能載舟亦能覆舟,這個道理他們更明白。

鬧劇結束,寧清怡的哭聲還沒停,我也沒心思看好戲了,只是剛要轉身時又看到了隱在人群里的南瑜。

我和她就這么對望,彼此眼里都沒什么情緒。

——

雖然有人刻意壓下了關于我爸可能被誣陷的輿論,可不知怎的,當天下午熱度又回來了,還有幾個以前我爸的老部下也出來公開證明我爸的人品。

我坐在床邊,給我媽讀著網絡上的評論,我想讓她知道,或許我爸的案子真有轉換的余地,就這么一直讀了兩個小時,看著我媽平靜的臉,突然我有些泄氣。

其實網上有些消息我也沒有讀,因為有關部門發了公告,我爸的事情還是會嚴格審訊,我知道這是上面有人不想我爸這么快就翻身。

周晏禮進來時,我正對著手機里面的新聞發呆,他溫柔地摸摸我的頭,遞過來一瓶果汁,“中午又沒吃飯?先補充點能量,我幫伯母檢查一下。”

我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他為我媽檢查,他檢查得很仔細,又在本子上記錄了我媽今天的情況,可我從他的表情上就看出來了,至少現在我媽沒有蘇醒的跡象。

“意意,伯母經過兩次大手術,身體恢復也需要一定時間,畢竟她年紀也大了,不如年輕人。”周晏禮還是用溫和的聲音解釋著,我知道他想讓我放心。

我點點頭,揚起個微笑,“周晏禮,一會我想去看看我爸,你能幫我安排嗎?”

他看了看手表,皺著眉,“半個小時之后我有個會診,今天晚上還有兩臺手術,可能要你自己去了,我來找人幫忙安排。”

他一邊說著,就已經一邊拿起電話聯系監獄那邊的人,只是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。

我緊張地問道:“是不是監獄那邊有什么事?我不可以探視嗎?”

周晏禮掛斷電話,一言難盡地看著我,“你先過去看看情況,如果不能見面,也別著急,我再來想辦法。”

他的話讓我的心沉到谷底,連他都沒辦法讓我去見我爸,怕是事情不好辦了,可我還是決定去一趟監獄。

結果真和周晏禮說的一樣,我的確不能見我爸,工作人員這次連請示都省了,直接就回絕了我,“抱歉,你爸的事情太過嚴重,現在已經禁止探視了,上面正在調查。”

我強忍住想要爭辯的沖動,又默默離開了,只是剛離開大門,上次和周晏禮說話的工作人員就追了出來,“舒小姐,你等一下。”

他拉著我到墻角,確定沒人看過來,這才開口,“上面有命令,你沒辦法和你爸見面,而且如果你有什么仇家,最好離他們遠點,最近別得罪人。”

他說完這些,匆忙回去了,可我心里卻徹底慌了。

他的話透露出兩個意思,一個就是我爸的事情是我的仇家施壓,甚至周家的面子都不給,另一個就是我的仇家最近可能還要對我動手,而我現在的仇家,怕是除了南瑜,也就只有把我爸送進去的幕后黑手了。

突然我眼前又浮現出南瑜站在人群中冰冷的神情,會是她嗎?

從監獄回到家,我就一直回想著工作人員的話,回到家也始終擔心地睡不著,迷迷糊糊中,我的電話突然響了,看到是周晏禮的電話,我瞬間驚醒,“晏禮,是我媽出事了嗎?”

“你先開門,我在你家門口。”他的話還有些回聲。

我快步下床給他開門,“出什么事了?”

直覺告訴我周晏禮這時候來找我未必是好事,可他不在醫院,我又覺得肯定不是我媽出事了,心里又稍稍放松了些。

周晏禮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復雜,“你爸剛才在監獄暈倒了,你換衣服,我們馬上過去。”

我呆呆地點頭,轉身跑向臥室,拿起包和外套,可我的腦子已經全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