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車剛開出去一會,方特助就開了口,“其實這已經不是靳氏第一次被上面打壓,這兩天已經有三個項目都被叫停了,只不過那幾個小項目影響不大。”

我詫異地看向他,“上面這么不給靳家面子?靳氏可是咱們市的納稅大戶,去年不還有什么榮譽企業的稱號嗎?”

“那是您父親還在位的時候。”方特助話里有話,我自然也很清楚,確實我爸進去之后,很多事情都變了,但我沒想過還會對靳家有影響。

“舒小姐,這些事就連靳總那幾位朋友都不好插手,也只是暗中幫忙調查,我都是聽靳總說的。”方特助又說道。

“方特助,那幾個項目的資料能發我一份嗎?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一點。”我不能看著他們幾個沖鋒陷陣,自己就只知道傷春悲秋,畢竟之前我也認識不少我爸手下的人,我就不信打聽不到什么。

現在我爸這件事已經逐步明了,說不定就能有什么線索呢?

方特助點頭,但又小心翼翼地和我說:“但是這事不能告訴靳總,不然我就不只是挨批評了,現在對方的矛頭直指靳家,靳總怕是也不能顧及其他人,這樣調查更快。”

聽了方特助的話,我心里也有了大概的計劃。

——

看著時間還早,我并沒有回家,而是讓方特助把我送到了英才學校的門口。

正是放學時間,學校周圍停滿了豪車,不愧是精英貴族學校,家長們的車都可以開車展了,而我在眾多人中一眼就看到了目標,“劉太太,你來接孩子?上次萌萌參加畫展怎么樣了?”

劉太太看到我先是一驚,隨后馬上臉色就緩和過來,“多虧了舒小姐,萌萌高興壞了,他們班最后還贏了全年級第一名呢。”

我們兩個說著說著就走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,她這才到問道:“舒小姐找我有事?”

都是聰明人,我爸可能翻盤的事情部門里的人自然也知道,劉太太對我的態度也和善了不少,她特意壓低了聲音,“先恭喜舒小姐了,令堂怕是很快就能出來了,不過這事上面有人壓著不準議論,我們家那位就是個小部長,不敢多說話。”

她以為我是來找她說情的,我趕緊搖搖頭,“您誤會了,我這次是想問問靳氏的項目。”

劉太太微微詫異,隨即笑了,“沒想到舒小姐和靳家關系還這么好,難怪有人要對付靳家。”

她這話就是主動示好,靳家這條大腿可不是誰都能抱上的,她的確聰明,我也不含糊,“靳家長輩對我一直不錯,這次集團受影響,我自然要關心,靳氏也不會虧待自己的朋友。”

聽我這話,劉太太笑得更開心了,“我是聽我老公說過,其實靳氏項目都沒什么問題,但是……”她指了指上面,“有人壓著不讓簽字,反正領導怎么都有借口,也符合規定。”

“不過嘛,事在人為。”她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手,“處長和局長都是你爸出事之后調任的,這兩人不是一路的,局長打壓本地大集團,可處長大舅子也是廳里新官上任。”

好歹當了這么多年官小姐,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她一說我就明白了,“多謝,這次的事我記下來。”

劉太太溫和一笑,轉身又去校門口融到太太堆里,而我則并沒有完全信了她的話。

各個部門都有派系,錯綜復雜的關系不是馬上能捋清的,好在我爸之前的人員還不錯,知道他這事有轉機,不少人都賣了我個面子。

多方打聽我這才確定,確實可以從這個新任處長入手。

想著靳寒肯定需要這些消息,我便給他打電話,可電話撥了幾次都沒人接,就在我最后一次要掛斷電話的時候,他才接起電話,只是聲音比較疲憊,“怎么了?”

“靳寒,你怎么了?”他的聲音不對勁,喘氣聲也有些粗重,想到那天他翻車,我有些擔心,難不成那天他受傷了沒告訴任何人?

“我在公寓。”說完這句,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
我擔心他出事,便急匆匆回到了公寓。

可不管打電話還是按門鈴,都沒人理我,這下我真的是急了,看著大門上的密碼鎖,我想了想輸入了靳寒的生日。

“密碼錯誤。”機械女聲響起,我有些尷尬。

連著又試了幾個靳寒常用的密碼,結果都是密碼錯誤,最后我輸入了自己的生日。

“滴。”門被打開時,我突然覺得有些情緒復雜。

走進房間里,更是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悶熱,我看到靳寒整個人都倒在沙發上,臉紅得有些不自然。

聽到動靜,他這才抬起眼皮,“你來了。”

我蹲下摸了摸他的額頭,果然是發燒了,“你發燒了,我現在打120,你等一下。”

“感冒發燒打什么120?浪費資源。”他拉住我的手,費力地坐起來。

估計是太虛,他直接又朝著另一邊倒下去,我趕緊扶住他,“那也要去醫院啊,你這樣……”

他將身體緊緊貼近我,有氣無力地搖頭,“喝點熱水就好了。”

剛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,像是昏迷了一樣。

我也徹底慌了,怎么叫都叫不醒他,最后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放平在沙發上,我知道自己沒多少力氣,索性就不讓他回臥室了。

為了給他降溫,我又回自己公寓拿了藥和酒精回來,最后強硬地喂了退燒藥給他,又用酒精幫他擦身上,靳寒的體溫這才一點點降下去,看著窗外微微泛白,我這也直接坐在地攤上睡著了。

我醒過來時,已經躺在了臥室的床上,而靳寒正坐在一旁處理著文件。

看我醒過來,他摘下眼鏡,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,“醒了?有沒有不舒服?坐在地上也能睡著,也不怕著涼。”

他的聲音還有幾分沙啞,看樣子是醒過來就開始工作了,想到我昨天照顧了他一晚上,他還這么拼命,連身體都不顧,突然我有些生氣,“比不過某些人,發著高燒還能工作呢,今年的勞模非你莫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