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寧清怡的刺激,我整個人狀態都恢復過來了。

之前昏迷的時候除了醒著聽親朋好友嘮叨,就是睡覺,我反倒覺得自己狀態越來越好,只是有一件煩心——靳寒每天都來看我。

因為我爸媽都默許了他來,我不管說什么,他都一定會下班之后和我坐一會,哪怕是晚上加班,他也會偷偷過來看我一眼,其實我都知道,只是不想讓他知道我醒著。

而我對靳寒的感情越來越奇怪,自從知道周晏禮說的那些事,我有認真考慮過我們之間的事情,可總覺得真的回不去了,不管是上輩子,還是這輩子。

上輩子我肝癌去世,雖然靳寒是為了保住我家才那么對我爸媽,可我總覺得自己得癌癥和那幾年結婚郁郁寡歡脫不了關系,他就算心里對我好,嘴上不說又讓我誤會,還不是導致了我死掉?

這輩子,我也不想說了,因為靳寒,我又承受了不小的壓力,不過我對他的確沒有那么恨了,如果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我還恨他,那就是我的不對了,只是我心里原諒不了他。

今天一整天靳寒都沒來,我開始抱著兒子嘗試喂奶,只覺得疼得撕心裂肺,果然媽不是那么好當的。

晚上睡不著,翻來覆去的時候,靳寒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房門,我則直接坐了起來。

“嚇到你了?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,手上還拎著皮鞋,竟然是在門口就換上了拖鞋。

我有些尷尬,“沒有,我今天睡不著,靳寒,其實你不用每天都來,我現在也沒什么大事了。”

我說的是真心話,就算知道了真相,我每次見到他還是覺得尷尬,有種說不清的心情,這樣反倒是影響我恢復。

靳寒有些失落,但馬上又揚起嘴角,“沒關系,你沒什么大事,我也想看看你……和兒子。”

“你是安安的爸爸,隨時都可以看他,我不會阻攔你看孩子。”我斟酌著用詞,想著怎么才能讓他別再來了,我需要空間,好好想清楚我們兩個的事情,“你可以提前和我說看孩子,這樣我也有個準備,其余的事情,你真的不用再做了。”

我說的是不想讓他對我多付出什么了,或許我們就保持這樣的關系也挺好。

他臉上有些落寞,然后走到嬰兒床前,輕輕摸了摸安安的小臉,最后只是有些失落地看了我一眼,轉身離開了。

我松了一口氣,心里也有些空嘮嘮的,說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,不過靳寒不來醫院也挺好。

只是我想多了,他不僅沒把我昨天的話當回事,甚至選擇性忘記這件事了,每天還是來看我,甚至對我更好了,如果不是我現在能動,他還想繼續給我每天擦身上。

不管我怎么拒絕,靳寒都是保持著每天都來的頻率,最后我也妥協了,反正他都不在乎,我在乎什么?

一個月之后,我不只是坐好了月子,也同樣可以出院了,抱著孩子離開醫院的一瞬間,我覺得空氣都是自由的。

“舒小姐,恭喜您出院!”方特助上前,接過我爸媽手里的行李。

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,還有他身后的靳母,我住院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沒來過,我還以為她并不知道有安安的存在,但好像不是這么回事。

她有些激動地走過來,想伸出手抱抱孩子,又不好意思地看看我,“我能抱抱安安嗎?”

我點頭把孩子遞過去,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,眼眶都有些紅了,“靳寒他爸本來也要來的,可公司出了點事情,他們爺倆都過不來,我和方特助送你們回去,我也好好抱抱大孫子,你不知道我在家都快急死了。”

這時我才知道,靳寒怕我尷尬,勒令爸媽不許來看我,他們兩個只隔著保溫箱看過安安一次。

看著靳母抱著孩子不斷拍照,還要發回去給靳父顯擺,我突然有些心虛,這也是靳家的孫子,不讓他們來看確實挺折磨人的。

回去的路上安安在靳母懷里就睡著了,她看著孩子一臉慈祥,又看看我,這才小聲說道:“M國的項目出了事,凌晨接到電話,靳寒就飛過去了,臨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我和方特助來接你。”

我這才想起來之前好像是有個軍令狀的事情,“靳寒的軍令狀成績沒達標?”

靳母搖搖頭,“也不能說沒達標,只是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,他必須要去解決,而且董事會一直都有人蠢蠢欲動,靳寒這幾個月都腹背受敵。”

她欲言又止地看著我,我明白她接下來肯定是要說我和靳寒的事情,索性先開口,“您有什么想說的就直說吧,咱們不是外人。”

婆媳這么多年,靳母的脾氣我是了解的,不到萬不得已,她也不會開口求我什么。

“意意,靳氏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,其實之前幾次靳寒都險些在項目上出事,看著是意外,我們都覺得有人故意為之。”靳母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,“所以我想讓你好好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帶著安安回靳家?畢竟這是靳寒唯一的孩子,如果他……”

她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,我卻真的被嚇到了,每天我只看到靳寒有些疲憊,卻不想靳氏內部出了這么多的事情,竟然有人敢對他下手?

如果是這樣,安安這個靳家唯一嫡系的孫子的確是挺危險的,我心里也捏了一把汗,可讓我回靳家,我也是不愿意的。

看我低頭不語,我媽接過了話頭,“其實你也不用這么擔心,國內治安還是不錯的,更何況我們舒家也不是吃素的,安安也是舒家的孩子,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,舒家肯定會照顧好他們,畢竟他們是我女兒和外孫。”

我感激地看著我媽,她則輕輕拍了拍我的手,示意我放心,好像自從我爸出事,我媽就變得更強大了,她這樣的變化卻讓我鼻頭發酸。

“這樣,也好。不過意意,我還是想你好好考慮。”靳母還是不想放棄,我也能明白她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