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他真的敢這樣做…
但實際上。
就像《三體》里，面對三體人的侵入，即便程心其實是敢按下宇宙廣播按鈕同歸于盡的。
也沒法阻止三體人的侵入。
皆因在整個過程里，程心是否敢按下按鈕并不重要。
三體人覺得程心敢不敢按下按鈕，才是關鍵的那樣。
在李天對豪紳構建的威懾下。
他是否敢對豪紳群體痛下殺手，在威懾里并不重要。
真正決定這份威懾是否成立的。
是豪紳們覺得李天敢不敢對他們痛下殺手。
要是豪紳們覺得李天會殺他們。
即便李天其實不會殺，那也沒關系。
這份威懾仍然有效。
而要是豪紳們覺得李天不敢殺他們。
即便李天其實會殺，那這份震懾也沒法維持其作用。
所以，當豪紳們普遍覺得李天不敢在大周制造千萬起冤假錯案時。
他的威懾，已經作廢了。
這也是李天之前說，為何他提供給調查員的武力，只夠他們和豪紳群體做最基本的周旋。
要想真正打敗這群豪紳，調查員甚至他們身后的資產階級，必須展露出比豪紳群體更加先進的生產力。
看著場上的調查員，宋子玉繼續說道：“其實，由于調查員的規則存在，你們不可以在一個豪紳身上花費太多時間。”
“可是，現在的局勢已經說明了，你們要想對付豪紳，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。”
“而這，其實是跟調查員制度有沖突的。”
此話一出，調查員們全部露出無奈跟抱怨的神情。
他們很想跟皇帝商量，請求皇帝延長他們的在職時間。
讓他們不用被業績追趕的太緊張。
只是，李天難道真的不清楚調查員的難處嗎？
身為一個了解資產階級代替封建階級這部分歷史的穿越者。
李天在構建調查員制度時，怎么會不知道？
沒錯！
李天知道這套制度的問題。
他是故意留下，這套制度的漏洞的！
他這樣做，只有一個原因：逼迫調查員和他們背后的資產階級，展示出強力的組織力。
并憑借這份組織力，而非李天的力量去擊敗封建地主豪紳。
可以說，李天的調查員制度，只是一個引子。
作用，就是勾出資產階級的潛在能量！
此時此刻。
站在舞臺上的宋子玉，就在借助李天提供的引子，來引導這股龐大的力量步入階級的戰場，歷史的舞臺。
去讓屬于新時代的這個資產階級，代替舊時代的封建階級。
他對眾調查員說道：“我知道各位的難處。”
“但我要是說，如果各位愿意配合我，我就可以延長各位的工作時間。”
“你們會怎樣做？”
此話一出，眾調查員全部露出震驚的神情。
他們的心里，在場上，議論起來。
這位青衣名士，難道是一個可以直達天聽的角色？
他可以干涉皇帝陛下的決策？
宋子玉當然無法干預李天的決策。
畢竟他在離開京都，前去富康之前，李天就問過他。
李天問宋子玉，他是用皇帝的名義去做事情，還是用工商業主群體的名義去做事。
當時的宋子玉，回答李天：用工商業主群體的名義。
這個回答，讓宋子玉得到了很多自由。
可與之相對的，李天也不會給他很多直接幫助。
因為李天不可以讓皇權的力量陷入工商業主和豪紳的斗爭沼澤里，而在下階段的改革來臨時，沒法動彈。
所以，宋子玉只是輕笑著對大家說道：“諸位，我猜大家在想，鄙人有干預陛下決策的本事。”
“我想，諸位高估鄙人了。”
此話一出，場上眾調查員呆滯了一兩秒。
然后，他們露出失望的神情。
他們還以為，這是位可以干涉陛下決策的大人物，來引領他們辦事呢！
結果并不是這樣…
沮喪和失望的情緒在人群里彌漫。
宋子玉見狀，連忙補充了一句：“雖然我沒法從政策層面，直接延長你們做調查員的時間。”
“可通過一些間接的手段，延長這個時間，也并非不能。”
聽到這話，眾人再度燃起了希望。
他們好奇，宋子玉要用怎樣間接的手段，幫他們延長做調查員的時間。
只聽宋子玉急需說道：“延長你們做調查員的時間，所帶來的影響也就兩點。”
“第一，是你們可以用更加長久、連續的方式對付那群豪紳。”
“這樣，你們就能用更多的手段，慢慢的解決那些人。”
“第二，你們得利用調查員的身份，來逃避債務。”
“我想，你們只需在離職到重新擔任調查員的時間，有一股來自朝廷以外的勢力，幫助你們完成這兩個目的。”
“那諸位就算變相延長了自己調查員的就任時間了吧？”
此話一出，眾人想了想，紛紛點頭。
宋子玉說的沒錯。
只需完成這兩點，他們不延長作為調查員的時間也沒關系。
只是他們好奇，宋子玉要用怎樣的手段來完成這兩個目的呢？
只聽宋子玉說道：“首先，第一點。”
“我能幫你們在卸任時安排，跟那些剛上任的調查員們組隊。”
“你們能充當顧問，讓他們繼續你們的策略，用連綿的策略對付豪紳。”
“而在任的調查員業績，我也可以幫你們折現，給你們這些已經離任的調查員平均分配。”
聽到這話，眾人恍然。
這的確是個好辦法。
實際上，其實有些調查員很久以前就有過類似的想法。
只是礙于這個辦法，需要非常強大的外力，來組織他們這些零零散散的調查員執行。
而調查員里，明顯沒人有這樣的本事。
因此，他們只好作罷。
但現在。
看著宋子玉身上所展現出的組織能力。
場上調查員全部覺得。
這個想法也許可行！
宋子玉的辦法從原理上看并不難想出來。
它難就難在需要非常強力的存在來確保此事的實行。
不然，調查員私底下壓根不敢保證可以順利進行合作。
畢竟大家全是負債累累的人。
誰也不敢保證，旁人是否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