業帝眉心緊擰,帶著殺氣的目光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太監。

太監嚇的肉抖了三抖,頭重重磕下去,“皇上,不是奴才說的,殿下自小聰慧,哪需要旁人言語!”

業帝收回視線,對上崔晟有些怯怯的眼神,心頓時一緊。

晟兒一向朝氣,何時露出過這種神情,連番變故,到底讓他生出了不安感。

業帝眸子定了定,是該立儲君了。

……

青州,崔冶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將背上的老人放下,隨后又沖進被水圍住的村子。

深一腳淺一腳的,身上的衣物沾滿了泥水。

直到將所有的村民都轉移出來,崔冶才停下。

靴子里的腳被水泡的發白,滿是褶皺。

一趟趟的來回,耗盡了他的體力,扶著樹,才不至于癱軟在地上。

……

清晨,在看過陸韞后,楊束去了扶湘院。

經歷了一次失女,柳韻現在都是抱著楊寧睡。

昨夜睡的晚,楊束進屋的時候,柳韻還沒醒。

楊寧倒是醒了,正吃著自己的手,看到楊束,立馬往柳韻懷里鉆。

活像兔子撞見老虎。

楊束嘴角揚起,他閨女這么小,就知道害羞了。

“咿!咿!”

見楊束走過來,楊寧呼喚柳韻。

柳韻動了動柔軟的身子,睡眼朦朧,整個人慵懶又嫵媚。

“幾時了?”柳韻輕蹭楊寧,顯然還不想起。

“辰時一刻。”

楊束在床邊坐下,逗弄自家閨女。

小姑娘現在主意很大,睡床只睡外側,要不依她,立馬哭給你看。

“紫兒。”

逗了會,楊束朝外喚,讓紫兒把楊寧抱去奶娘那吃飯。

“多晚睡的?這會都睜不開眼。”

楊束在外側躺下,將柳韻摟進懷里,香軟的身子,抱著格外舒服。

“今日不忙?”柳韻聲音軟糯。

“登基大典在即,閑是沒得閑的,早上織室會送衣裳來,你記得試。”

柳韻微抬頭,唇上染了笑意,“王上要給我什么位分?”

“賢、良、淑、德四妃里,良字極適合你。”楊束看了眼柳韻,沉吟道。

柳韻揚了揚眸,手伸到楊束腰上。

她跟良可半點不沾邊,怕不是內涵她。

“娘子,這是做甚?”楊束忙抓住柳韻的手。

“你不喜歡,咱們商量就是,哪就到動手的地步!”

“橫豎沒有三宮六院,也不需要按舊制,就取韻字。”

“可好?”楊束問柳韻。

“恩寵太過。”柳韻紅唇微啟,以名定妃號,是極少見的。

只在帝王偏寵時,才會出現。

“一個妃號,算哪門子的恩寵。”

“我要挑戰的東西,多了去了,放心,他們拗不過我。”楊束蹭了蹭柳韻的秀發,話語里帶著自信。

“有時候,真懷疑這是一場夢。”

柳韻靠在楊束胸口,低喃。

她曾以為要費盡一生,才能爬到一個不那么可悲的位置,可結果,不到兩年,楊束就捧給了她。

“感動了?”

楊束手摩挲柳韻里衣的衣帶,滿是暗示。

“色胚子,凈壞氣氛。”

柳韻嬌嗔楊束,裹走被子,不讓他碰。

“娘子,你變心了。”楊束滿臉的難以置信。

柳韻白他,連外衣都沒脫,明擺著沒有行房的意思,純就是逗弄她。

惡劣的很!

大早上的,柳韻可不想叫水。

“你等著,我這就去書房拿冊子記上!有你好受的!”楊束哼了聲,撂下狠話。

柳韻哭笑不得,又倒打一耙。

起身穿好衣物,洗漱后,柳韻將早飯送去書房。

楊束剛拿起筷子,禮部尚書來了。

柳韻自覺的退出去,楊束已經給了她極大的空間,朝政絕不能沾染。

來人一個接一個,一直到天黑才算完。

緊張的籌備中,登基之日終于是到了。

這一次,楊束名正言順穿上了龍袍。

牌九看著楊束身上的龍袍,眼淚止不住的流,他的世子,終于熬出頭了。

陸韞為楊束整理領口,視線對上的時候,盡是柔情。

這是第一步,她會陪著他,直到站上那個最高的位置。

“參見皇上!”

隨著楊束走出屋,秦王府所有人都改了稱呼。

楊老爺子上了哨樓,看著這一幕,眼眶有些濕潤,真俊啊!

龐齊在他身側,偷偷抹了抹眼角。

這么多的苦難,總算有了個交代。

牽起陸韞的手,楊束攜她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