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壯想了想,突然又抓過他自己那只雞腿啃了起來,邊啃邊笑道:“哎,我也是道聽途說,哪有什么證據,不聊這個了,你不是問我怎么賺錢嗎?我告訴你,但是你不能告訴別人哦……”

……

午休時間,我呆呆地盯著桌面上的一本《八字命理》。

史壯說,他之所以能賺那么多錢,是因為他從初中開始就干起了風水和殯葬行業,初中經常逃課也是去外面接私活了,要么算命,要么去推銷墓地,他口才好,又懂風水,有時候一個月可以賣出十個墓,比人家賣樓的還牛。

我說要跟他一起做,他說干這一行講究八字,八字弱的人干不了,就給了我這一本書,讓我回去看看。

可我又不知道自己具體的生辰,也從來沒有過過生日,這八字弱不弱也不知道。

我有點沮喪,想學習找不到人教,想賺錢又找不到門路。

或許寧遠琛說得對,我真的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人。

不過,我只是頹喪了一會兒就又振作起來了。

看看坐在我身旁的顧清,估計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請過家教,也沒有上過補習班吧,人家怎么就能考年級第一?

我學習這么差,說白了就是懶而已。

我頓時腰一挺,拿起一本初二的數學練習冊就開始做了起來!

我在做練習的時候,顧清轉頭看了我一眼,大概是見我真的在認真做題,他眼神閃過一絲異樣,但他很快也專心做起了自己的習題。

自從和他同桌后,我就沒見過他午休,他總是很趕時間的樣子,即使那幾個校霸被開除了,可他依然每天很少喝水,下課也一直是在教室做題。

我猜他放學在家肯定也是在刷題的,這個年級第一肯定是用時間來換的。

我得向他學習,必須抓住一分一秒的時間來學習才行。

……

周末。

正在背英語單詞的時候,寧遠琛的母親鄧世娟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,讓我去寧宅參加一個派對。

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愣了幾秒,沒想到鄧世娟會打電話給我。

她一直對寧遠琛收養我這件事情頗有微詞,也不待見我,見我的次數屈指可數。這一次叫我過去,無非是從圈子的太太圈里聽說我要嫁給寧遠琛吧?

她估計是要給我點難堪,讓我知難而退。

我在電話里說,阿姨,我要學習呢。

鄧世娟語氣鄙夷:不差這一時半會兒,阿琛也在,你想過來就過來,不想過來我也不為難你。

她掛了電話,我想了兩秒,就迅速找了一條黑色的連衣裙換上。

順便把初中的英語練習冊也帶上。

……

我打車來到寧宅。

寧宅有個長得高大強壯的中年保安,每次我過來他都假裝不認識我。

為什么我知道他是假裝的呢,因為我聽學校那些住高檔住宅區的同學說,他們小區里的保安月工資三四萬,不但會記得每一個業主的名字,連業主的朋友都能記住。

“小姐,您找誰?”瞧瞧,他又裝起來了。

我耐著性子,“你家夫人親自打電話約我來的。”

然后我調出鄧世娟的電話號碼,他又請示了一番,這才讓我進去。

我走了兩步,再回過頭提醒他:“以前你記不住我無所謂,但你現在最好記住我寧安康,等我嫁給了寧遠琛,那我就是這宅子的新女主人了。”

保安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對我道:“好,我記住您了,安康小姐請加油,我等著那一天。”

……

寧家的宅子很有江南大戶人家的特色,里面不是小洋樓,而是白墻黑瓦,里面的綠植和涼亭假山魚池相呼應張,頗有韻味。

宅子的前廳已經來了許多人,男人女人各自坐著聊天,幾個小孩在魚池邊喂魚,還有幾個在花壇邊追逐嬉戲。

鄧世娟正坐在前廳的主桌上和幾個太太打著麻將,她還沒到60歲,身材保養得極好,穿著一件淡綠色的旗袍,旗袍上繡著孔雀圖案,顯得優雅又端莊。

我決定過去跟她打個招呼,畢竟是她叫我來的。

然而,我叫了兩聲“鄧阿姨”,她還是裝作沒聽到一樣,麻將不離手,身姿一貫的優雅。

我只好退到一旁。

四處看了一眼,沒見到寧遠琛,便走到一處涼亭去寫練習冊。

大概是在東南亞那些年練就的警惕吧,我現在耳力非常好,才做了一會兒習題,就聽到打麻將的那幾個太太開始議論我。

在麻將的碰撞聲中,一個太太先開口:“娟姐,剛剛那小丫頭就是想嫁給阿琛的那個?”

“可不就是她,看到她我就頭疼。”

“人倒是長得挺水靈,身材也不錯,發育得真好。”

鄧世娟無奈地道:“阿琛身邊長得水靈的姑娘還少嗎?各種鶯鶯燕燕,趕都趕不走,一個個都上趕著來我這里巴結呢。”

“那你打算怎么處置那小丫頭?”

鄧世娟道:“還沒想好,總之,讓她知難而退吧。”

“也是,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,就一個來歷不明的孤兒,還想嫁到豪門呢!”

“……”

我心緒有些亂,手里的筆在練習冊上劃了一條長線。

初中的時候,我看了不少言情小說,男主的母親為了拆散男主和女主,通常都會丟給女主一張銀行卡,再居高臨下地說:拿上這錢,離開我兒子!

不知道鄧世娟要給我多少?5億肯定沒有,我不值這個價。

也有一些口頭侮辱的,比如諷刺女主出身低賤,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然后女主就真的傷心跑了。

我當時就納悶了,女主說好的愛男主愛得發瘋,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就走了?是自尊重要,還是那個男人重要?

要是換成我,我既不要錢,也不一走了之,我會選擇攻略婆婆。

總之能攻下就攻,攻不下再說。

我繼續寫習題。

不知寫了多久,一個身影來到了我面前,在我的練習冊上投下了一道巨大的黑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