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武僧對上歐陽可不敢造次,忙解釋,“師叔,我不是這個意思,只是看她對師兄言語輕慢,又不夠尊重,我才……”

“什么言語輕慢?我怎么沒聽出,再說她跟小章說話是給小章臉了,人家小章都沒生氣,你脾氣倒是大?”

天武僧臉都漲紅了。

什么叫跟軒轅樂章說話還是給軒轅樂章臉?這小姑娘年紀才多大,他們要是早幾十年前成親生子,孫女都有她這么大了。

怎么還要看一個小丫頭的臉色。

天武僧難受地看向了軒轅樂章,“軒轅師兄……”

軒轅樂章輕嘆一聲,“師叔說得對,武師弟,道歉。”

天武僧呆愣住,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蘇七,“向她?”

“嗯。”

歐陽跟軒轅樂章同時看來,那隱隱的壓迫,叫天武僧的臉色變得蒼白。

當下,他看向少女的目光,又變得有些不同。

這人是誰。

為什么會得軒轅師兄跟歐陽師叔的厚待。

蘇七玩味地看向了他們,真是無巧不成書,她本來還想要過來找歐陽打聽。

誰能想到,這倆自己撞上來了。

蘇七已經猜出來了這兩人是誰。

他們也曾經在暗月幽谷碰見過,一個是無上劍宗的宗主姚卓,一個是他的搭檔,天武神僧。

當初在暗月幽谷,他們就設計抓過鳳凰,只是失敗了。

而這兩個人,可全都是玄王境界,還是戰力榜上前二十榜上有名的強者。

此時來此,應該是為探望軒轅樂章。

歐陽這小子說得沒錯的話,這位中年斯文男,應該就是聯合皇后搶了自家徒孫掌門之位的人吧。

歐陽:“……師父我是有這個懷疑,但我好似沒這么說。”

蘇七:我懂。

蘇七見狀,大氣地擺擺手,體貼地笑道:“我年紀輕輕,也受不住這么大的道歉。”

天武僧正想要說,還算這丫頭懂點禮貌,不似剛才一進來,就打量了他們一眼,然后連聲招呼都沒打。

他們兩個這么大的活人站在這里,她是看不見嗎?

天武僧緩了神色,正要出聲,蘇七已然道:“道歉就算了,還是磕個頭吧。”

室內四人:“……”

歐陽豎起了拇指,不愧是他師父,歐陽施施然地看向了天武僧,“沒聽到嗎?”

“我……”

天武僧這頭,是不可能磕的。

歉,也不可能道的。

只能憋著一口氣,場面一時十分僵硬,還是姚卓開口打破了這個氛圍。

“師兄這個徒弟是新收下的嗎?天賦不錯呢。”

軒轅樂章只是笑笑,“是辛八班新進來的學生。”并沒有承認蘇七是他徒弟。

姚卓驚訝,“那是師叔收的?”

歐陽冷笑,“什么徒弟,她可是……”歐陽被人掐了一下,改口道,“哼,我想收,這丫頭都不想拜。”

蘇七含笑道,“拜你們為師就算了,你們拜一下我,那我還能考慮一下。”

姚卓嘴角似乎帶有笑意,“小姑娘,年紀輕輕有點自信是好事,但自信過頭可就不好了。”

蘇七說:“如何不好?”

“狂妄。”天武僧冷聲道,“這里哪個輩分不比你老師高,就是你老師站在我們面前,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,你倒是好,進來之后,可是叫過我們?”

蘇七眼眸一轉,詫異道:“所以你一開始對我的惡意就是因為我進門沒叫你?”

天武僧冷聲道:“目無尊長,就是不討喜。”

“嘖,”蘇七裝了一會原形畢露,“你這人的自信居然是來自他人的稱謂,我進門沒喊你,你就自卑成這樣了,太丟人了吧。”

“你!”

天武僧突然被人揭穿,不由惱羞成怒。

蘇七淡聲道:“我不出聲叫破,是怕你們等會又要重新議論關系,所以才懶得說,行,既然你要論關系師長,那我也不端著了,都過來,磕兩個頭。”

天武僧臉色一沉。

這次連姚卓都沒能裝住,嘴角的笑意淡了。

蘇七嗤笑道:“不磕?不是最講尊師重道,最重禮儀嗎?那見了你們師叔祖,為什么不過來磕一下。”

“胡說八道!”

蘇七看向了歐陽,“歐陽。”

歐陽大聲喝道:“在,師父!”

“給他們演示一下?”蘇七道。

說完,歐陽就是一愣。

兩人對視,眼神迅速交流,“磕一個?”“那必須的!”

歐陽當即對著蘇七磕頭,這一舉動嚇的三人都站了起來,軒轅樂章當即閃身到歐陽身邊。

歐陽冷聲道:“干什么,徒弟給師父磕個頭,天經地義,你們攔什么攔。”

姚卓臉色難看,“師叔,您這是胡鬧!你堂堂劍仙!怎么能對一個小丫頭行跪拜之禮!”

歐陽冷笑,“師父救過我的命,助我重回玄王之境,于我來說,便是我的在世恩人,在世父母,而且去年我就已經拜入了她的名下,只是沒有與你們說而已。”

“此事,小章也知道。”

姚卓跟天武僧震驚地看向了軒轅樂章。

軒轅樂章點頭。

歐陽說跪就跪,就是蘇七都沒反應過來,“……”不是說好了演一演嗎?

歐陽說磕三個響頭就是三個。

每一個都很實在。

這一刻,就是蘇七臉上的嬉鬧都沒了,只剩下了鄭重還有一絲震撼。

這小老頭居然真的拜。

這一刻,這個名義上的弟子,在蘇七的心里份上有些不一樣了。因為蘇七知道,這場師徒名分已經不是玩笑。

而是認真的。

“樂章,見過師叔祖。”

這時,軒轅樂章也直身跪拜,師叔與師兄兩人就在眼前行禮,這會兒,就是姚卓跟天武僧不信也不行。

因為這兩個人,輩分都在他們之上。

加上蘇七又看了過來,姚卓跟天武僧僵硬著身子,也跟著跪地行拜,三拜之后,兩人借口有事,匆匆離開了。

蘇七倒是“親切”地叫住,“我身上也沒帶什么,就給兩位徒孫一個見面禮吧。”

兩個劣質的瓷瓶遞了出來,姚卓跟天武僧硬著頭皮接了,硬著頭皮叫了聲,“謝謝師叔祖。”之后幾乎落荒而逃。

逃出了抱一學院。

歐陽罵罵咧咧,“一群不識貨的,師父的藥,那是多好的東西,居然還敢露出嫌棄的表情。不知好歹!”

蘇七嘴角一抽,“還好意思說別人,你怎么還真的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