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質和素裳的相遇,像是一場偶然,卻是母親白夫人在后面推波助瀾。
過程的橋段,不過是老掉牙的“英雄救美”。
素裳離開王普山后,被人追殺,白質恰到好處的出現,救下了姑娘。
少年的鮮衣怒馬,少女的青春恬靜,在他們四目相對的一瞬間,就注定了故事的走向。
而這一切,都在白夫人的眼線盡收眼底。
白質回到家中,坦白了與素裳的相遇,白夫人聽到之后,并沒有說什么,只是叮囑他按照之前的計劃,穩住素裳。
從那以后,白質就以白家公子的身份,與素裳開始了少男少女間的情感拉扯。
當他以為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,而他和素裳最終會塵埃落定,攜手一生的時候,素裳突然出現在白家。
準確來說,是出現在白夫人的房間。
那天,白質和往常一樣,晚上臨睡之前,去給白夫人請晚安。
沒想到,剛進院子,就聽到了屋里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“你胡說,你騙我,你在胡說八道,你閉嘴,不要說了……”
聽到這個聲音,白質瞬間定在原地。
這是素裳的聲音。
他只聽一遍就能識別出來。
白質還以為素裳找到白夫人,是因為他們倆的事情,而之所以哭泣,是因為白夫人棒打鴛鴦,不允許他和素裳在一起。
所以,在聽到素裳的哭聲后,他根本就沒有多想,急匆匆的沖進了房間。
屋子里。
素裳拿著匕首,遙遙指著對面的白夫人,一雙眼睛哭的又紅又腫。
見到有人進來,匕首立即警覺的對準門口。
可是在看到進來之人是白質時,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崩潰。
白質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,但是不想素裳的匕首對著白夫人,連忙上前道。
“素裳,你別胡來,她就是我娘……”
孰知,不說這句話還好,說完之后,素裳的表情更痛苦了。
她歇斯底里的尖叫:“住口,不要說了,我讓你不要說了,啊!”
!。
白質被他的樣子嚇到了,不明所以的看向白夫人:“阿娘,這是怎么回事?”
白夫人自始至終都很冷靜,見到他詢問自己,淡淡的垂下眼瞼,慢慢悠悠的坐回到椅子里。
“沒事,我就是告訴了她一些事情,她不相信那些事情而已……”
“你和她說了什么?”白質懵了。
什么樣的事情,能讓素裳這么失態,失態到拿著匕首對著她呢!
“阿娘,我和你說過的,我和素裳是認真的,我們……”
“住口,白質,不要說了,你住口!”素裳像是被惡心到了,尖叫著打斷他的話,yue了一下,險些吐出來。
白夫人的眼神瞬間一亮,猛的站起身:“你?你這是……你們?”
她猛然看向白質,眼神變得期待起來:“你們兩個是不是……”
“什么?”白質整個人都是懵的。
素裳惡心的干yue了兩聲,眼神也怪異的看著她。
白夫人激動起來:“你們兩個是不是……”
見白質和素裳還不明白,她立即點頭:“就是那個……她是不是有了身孕?”
孰知,這句話讓素裳更惡心了,yue的停不下來。
白質急忙道:“阿娘你胡說什么?我和素裳是清白的,我們是君子之禮,連手都沒牽過的……”
說著,他要輕撫素裳的背,可是素裳卻像是避開蛇蝎一般,連忙將他給推開了。
“不要碰我,你們都不要碰我……你們,真是,讓我,惡心!”
!。
“素裳,你怎么了?”
白質被推的莫名其妙,還想上前去解釋,但是素裳像是失去了理智,突然反手將匕首刺進了他的心口。
“……素裳!”
白質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口處滲出的鮮血。
素裳看著他的傷,卻更加絕望:“那就一起死吧!”
她翻轉著匕首,刺向自己的脖子,但是白質及時出手,擋住她的手腕。
匕首歪了下,刺穿她的肩膀。
“叮當!”
素裳身上掉下一塊沾血的玉佩。
清脆的聲音像是喚回了她的意識。
她緩緩低下頭,看著玉佩,再看看受傷的白質,目光落在白夫人身上。
自始至終,白夫人都站在那里,像是受傷的不是自己的兒子。
淚水從素裳的眼中崩落:“你就那樣站著,看我們自相殘殺?”
“要不然呢?”白夫人歪著頭,冷冷的看著他們:“你傷了自己,就無法再成為大祭司,也就失去了可利用的價值,活著還是死了,對我而言意義并不大,至于他……”
她的目光轉向白質,眼神陰毒:“他太讓我失望了!”
白質失去了支撐力,無力的摔翻在地,顫抖著手指想要抓向素裳的鞋子,但是她卻后退一步,避開了。
“失望的,不止你一個,我也很失望!”素裳不顧身上的血,緩緩握緊了匕首:“我真的很后悔今天來這里,不過,你也讓我看透了一件事……為你這種無情無義,自私自利的女人而死,不值得!”
她的眼中噙著淚,將失望盡數隱藏于眼底,一步步的往后退。
“我素裳今天在這里發誓,如果我活著,不死,總有一天,我會親手在我們之間做個了結!”
!。
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激到了白夫人,她的眼神頓時顯出陰毒的恨意。
“既然如此,那今天……我就送你上路吧!”
她沒有絲毫猶豫,吹出了一聲口哨。
白質知道,那是白家的追殺令。
他急了,用盡最后的力氣:“走,快走,走啊……”
素裳果斷轉身,從窗口翻身而出。
白質想要追上去,但是傷口太重,血流不止,他根本就撐不住,沒走幾步就跪到了地上。
詹喜帶著人出現:“夫人!”
白夫人斜睨著白質,緩步從他身邊走過去:“傳我命令,封鎖泗溪城,白家上下傾全力找到那個姑娘!”
“是……”詹喜猶豫了一下,還是問道:“夫人是要活的,還是……”
“死活不論!”
“……是!”
白質聽的絕望,卻無力掙扎,昏迷之前,只是下意識的將那塊玉佩捏在手中。
而等他再醒來……
說到這里,白質突然摩挲著玉佩,眼中的淚水折出了火光的跳躍,煜煜而動。
他沉默著,顧颯也沒有再追問。
人在傷心的時候,總是需要時間來消化情緒。
許久,白質才啞聲道:“等我醒來之后,母親告訴我一件事……她說,素裳和我是雙生子,我們班是雙生胎,而她,是洛伊族……”
他當時不想了解這些,只想知道素裳傷的如何。
“可是母親卻告訴我說……說素裳活不了,因為洛伊族的病就是這樣,除非不受傷,受傷流血之后能不能活,全看天意!”
“我當時聽后就崩潰,而更讓我崩潰的是……”
白質像是有難言之隱,嘴唇翕動,囁嚅了許久,才以一種崩潰的語調說道。
“她竟然恬不知恥的和我說,洛伊族有個傳統,為了保證大祭司的血統純正,任何成為大祭司的女子,都必須是近親生子,所以她想要我和素裳……為她生一個大祭司的繼承者!”
“……”
大祭司??
大祭司!!
不知道為什么,在聽到這三個字之后,顧颯的腦海里有一根弦被撥動了。
好像……
記憶里出現過這個東西。
“白公子,你說的大祭司……是個女人?是不是叫……叫?”
顧颯揉著太陽穴,努力在記憶的漏洞里撈著那頭發絲一般的記憶。
“大祭司,女人……洛伊族……啊,對,阿姆……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阿姆的女人!?”
她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臟兮兮,造型詭異,眼神更詭異的女人。
女人藏于煙霧后,若隱若現。
等顧颯凝聚心神,想要看仔細的時候,女人突然吹飛了手中的花瓣。
花瓣亂飛,顧颯感覺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包圍,記憶再次閉環。
“阿姆?”白質表情怪異起來:“你見過阿姆了?”
“什么阿姆?”顧颯奇怪的看著他:“阿姆是什么?”
“你說的,阿姆……”
“我沒有啊,我什么時候說的阿姆?”顧颯很確定自己沒提過這個名字:“白公子,你糊涂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