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百兩?”蠻瑟懵了。
顧颯也難以置信:“我?五百兩?黃金?誰要買我的人頭?”
“誰發布的不知道,但是暗市的人頭榜,你的腦袋掛上了五百兩黃金,人頭榜榜三……榜一就是白質的一千兩!”
黑衣人列開招式,陰森森的一笑。
“可惜了,長的這么好看,卻要香消玉殞……說真的,我都要舍不得殺你了!”
顧颯冷笑:“五百兩黃金呢,還是殺了吧!”
“不是五百兩,是一千五百兩!”
!。黑衣人信心十足:“等我殺了你,再去拿白質的人頭,那就是一千五百兩黃金!”
“你還真是貪心,”顧颯冷眸:“好吧,我成全你!”
她提起蓮花燈,漫不經心的轉身:“你就沒有想過,為什么我偌大的軍侯府,你進來的時候,卻像是一路平地,輕輕松松的就來到內宅,沒有一點阻礙?”
“……”黑衣人的笑容沉了沉。
“當真是我們軍侯府全部都是庸才,連進來個殺手刺客都不知道嗎?”
“……你是說?”
“因為我們喜歡……關門!打狗!”
!。
隨著顧颯的笑聲,黑暗中驟然冒出密密麻麻的暗衛。
黑衣人的心瞬間“咯噔”一下,耳邊傳來了顧颯毫無生機的命令。
“殺!”
——
夜深人靜。
孔老夫子翻了個身,下意識的去抱身邊暖床的侍妾。
孰知一摸之下,摸到了冷冰冰的床榻,頓時不高興的睜開眼睛:“死丫頭,去茅廁掉進……啊!”
他一聲低叫,猛地坐起身:“誰?”
桌邊的暗影中坐著一個人。
而他的侍妾就站在旁邊,脖子上正頂著一把匕首:“老爺,救我……”
孔老夫子連忙捻亮油燈,這才看清坐著的那個人:“你是……”
下一秒立即閉嘴,示意侍妾出去。
“誒呦,我說小夫人,姑奶奶,你這大半夜的跑來的我家做什么?”
顧颯隨著蒙著臉,但是那雙眼睛太明顯了,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“我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老爺子,所以冒昧了!”
“有什么事情,不能明天上學院說啊?”孔老夫子下了床,披上衣服,點起暖爐里的火炭:“你非要半夜三更的跑來我家……誒?”
他突然倒吸一口氣,轉身,眼神變得曖昧。
“不會是……小侯爺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,你們倆吵架了吧?”
不等顧颯回答,立即搖頭。
“不對,小侯爺在男女一事上甚是君子,從沒出過什么難聽的緋聞,那還能是什么事?”
君夙折在帝都這個皇權貴胄的圈子里,那是有名的不近女色。
他未出事之前,多少貴女想嫁入侯府,和君家結親,但他一個都沒看上,每天就是泡在太子東宮,甚至于還一度傳出他和太子是斷袖之交呢!
后來,顧颯進入軍侯府,大家都等著看她被休,被逐出軍侯府的笑話,可她非但沒有被逐出君家,反而還得到了君夙折的獨寵。
現如今,小侯爺這寵妻狂魔的美名,早在京圈里傳開了。
他怎么就……大半夜的惹上了小夫人,還讓她巴巴的跑到自己來,用刀把侍妾給逼走了??
孔老爺子大開著腦洞,想的腦殼都要抽筋空闌,也沒搞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。
沒法子,只好老老實實的坐下,請顧颯喝茶吃點心。
“說吧,小夫人,您找到到底是有何事?”
“你知道……暗市嗎?”
“暗市?”孔老爺子一怔,不以為意的給她倒了一盞茶,自己則咬了口芝麻餅,含糊不清道:“聽過,你問這個做什么?”
“有人出五百兩,買我的人頭!”
“咳咳咳,”孔老爺子一口芝麻粒全都噴在火堆里:“什么?咳咳咳,人頭,咳咳咳……”
顧颯將茶水遞給他,他連忙灌了一大口,潤了潤喉嚨,渾濁的老眼睜的比油燈都亮。
“不是,你從哪聽說的?你的人頭怎么會掛上暗市呢?”
“掛人頭就掛人頭,我的人頭怎么就不能掛上暗市了?我不配嗎?”
“不是不配,是,”孔老爺子一時急得的直撓稀禿的頭頂:“你是不知道,這暗市的人頭榜是不能隨便掛的,會反噬的!”
暗市的人頭榜創建于五年前,當時是有人出價十萬黃金,買一個名叫梵棣的人頭。
那段時間,江湖上掀起了腥風血雨,所有人都在追殺這個叫梵棣的少年。
但是幾個月之后,買家的人頭掛上了人頭榜,而殺了買家的人就是梵棣。
從那以后,暗市就多了條不成文的規矩——如果被追殺者能反殺懸賞者買家,人頭榜的懸賞令就算作廢。
孔老爺子鄭重解釋道:“所以,敢在人頭榜掛你名字的人,肯定不是尋常人,要不然此人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懸賞你的人頭!你知道買家是誰嗎?”
“一頭霧水,毫無頭緒!”顧颯是真的沒有一點線索。
她對江湖上的事情了解不多,君夙折和魏遼又都不在,她想打聽都沒地方打聽,所以只能來找孔老爺子詢問情況。
“不知道就去查呀!”孔老爺子激動起來:“你去暗市,這些人在暗市買你的人頭,那肯定會有消息露出來,只要找到消息,順著蛛絲馬跡查下去,就能知道是誰,到時候你把此人反殺了,你的人頭榜也就自動取消了!”
“去暗市?怎么去?暗市在哪?”
“北方!你等我一下……”
孔老爺子也不氣喘咳嗽了,顛顛的跑到書柜哪里,翻箱倒柜的找了大半天,找了個木匣子。
木匣子里裝著一張羊皮地圖和羅盤。
“這是我多年前一個老朋友給我的,是去往暗市的地圖,用羅盤就能找到……不過,你要小心點,聽說暗市的規矩和咱們得不一樣,鬼里鬼氣的,總之……很難評!”
孔老爺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暗市。
他也只是聽說,從未去過。
“還有,你去那里,絕對不能用真名,不能讓人家知道你的身份,也不能問人家的分身,這也是那里的潛規則……為什么我也不清楚,反正就是這么說的。”
暗市,是一個像是虛構出來的新世界。
據說它存在于一個只能靠羅盤定位的地方,自從規則體系。
它甚至于都不受皇權帝王的約束,哪怕是皇上的朱批圣旨,都不如草紙用處多。
顧颯回去以后想了一夜,覺得孔老夫子說的不錯,在家里坐以待斃,等著別人上門來收人頭,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,去暗市打探一下消息。
最起碼,可以知道究竟是誰想砍自己的腦殼。
第二天一大早,她寫了封請假信交給錦絡,讓她送去青禾學院,并且將軍侯府的大小事務,都交給了她和姜起。
而顧颯則帶著蠻瑟和桑婭兄妹倆,輕裝上路。
——
策馬行舟,三個人根據羅盤和地圖的指引,在第二天傍晚來到了暗市的標記點。
“小姐,你確定是這里?”桑婭看著四周光禿禿的山梁,滿臉疑惑。。
此地是一處山坳,蜿蜒的盤旋山路上駐扎著不少的大腳行夫,他們三五成群的坐在路邊,點著篝火吃干糧。
蠻瑟也覺得事情不對勁了:“小姐,咱們這一路上遇到的腳夫不少,可在這個時間點,駐扎在山上的可不多。”
“腳夫都以販賣針頭線腦這樣的小物件為生,怎么會半夜三個的睡在野外,干嘛,要把針頭線腦賣給鬼啊?!”
顧颯直接戳破那些人的身份,吩咐蠻瑟也在路邊生火吃飯。
“所以呢,他們不是腳夫,就像咱們也不是煙販子一樣。”
為了隱藏身份,他們三個人各自背了些煙葉子,扮做煙販子,倒也一路太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