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是“鈔能力”的作用,吳侍衛和老范一路上都當對方不存在那種,相安無事。
倒是小狐貍,因為年紀小,藏不住情緒,一直像只小刺猬一樣,炸毛般盯著吳侍衛。
“小七姑娘,姓吳的有沒有和你說,你的那個朋友在什么地方?”老范看著四周的路況,神色漸漸凝重起來。
“沒有啊,怎么了?”顧颯嗅到了他的緊張不安:“你是擔心吳侍衛騙咱們,要對咱們不利?”
老范搖搖頭:“不確定,但是這個地方不對……這是去墳場的路!”
“……墳場?”顧颯的心遽然一沉:“什么墳場?是我想的那種……埋死人的墳場嗎?”
老范點點頭:“貨物死亡之后,有些是做為獸族的口糧消耗掉的,但是也有一部分人,比如說試藥死的那些,獸族是不能吃的,需要挖坑掩埋處理。”
不只是人類,就連獸類死后,尸體也要處理。
久而久之,墳場就成了一塊荒地,周圍沒有任何人跡。
老范指向前方:“那些盤旋大烏鴉,你看到了嗎?那個地方就是墳場!”
前方的天空上,盤旋著幾百只黑烏鴉。
黑烏鴉烏泱泱的,叫聲滲人。
“肯定是有新鮮的血肉可以吃了,”小狐貍接過話:“要不然你看不到這么多的烏鴉。”
烏鴉覓食,也是分食而居,除非有吃不完的血肉,否則不會這么大規模的聚集。
大烏鴉之下。
“你們特么的沒吃飯啊?用力!”羊頭面具手持木棍,怒吼著用力一揮:“一二三,用力!”
“嘿咻!”
以蠻瑟為首的十個多莽夫大漢,每個人的身上都掛著一道手臂粗的繩索,努力的將車上的尸體拉下來。
“一二三,用力!”
“嘿咻!”
“一二三……”
“……”
隨著呼吼聲,尸體終于一點點的挪動,最終被他們給拽了下來。
不遠處。
“是哥哥。”桑婭一眼看到了蠻瑟的身影。
看到他沒事,她也放下心來,但隨即,就被那個尸體吸引住了目光。
“那是什么東西?這么大?一座山嗎?”
“是尸體……嗅鼠的尸體!”顧颯認出大塊頭就是剛才被流水閣閣主爆了腦漿嗅鼠。
想必是嗅鼠死后,他們將尸體扔到墳場處理。
運送尸體的人很快走了,只留下羊頭面具和蠻瑟等人在原地挖坑埋嗅鼠尸體。
吳侍衛瞥了眼顧颯:“姑娘,人在這里,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吧?”
“當然!”顧颯也不推諉,將金元寶交給了吳侍衛。
吳侍衛收好元寶,惡狠狠的瞪了眼老范,最終什么都沒說,轉身走了。
老范后知后覺的點點頭:“這就是……鈔能力?”
“是啊,屢試不爽,”顧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:“有錢能使磨推鬼,不是嗎?!”
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,那就都不是問題。
因為,她有錢!
她取出金元寶,如法炮制的走向羊頭面具:“這位大哥,怎么稱呼?”
果然,人們在金元寶面前的反應是一樣的。
羊頭面具也是眼冒金光,直勾勾的盯著金元寶:“金元寶?給我的?”
“交換!”顧颯指向蠻瑟:“換他!”
“沒問題!”羊頭面具更干脆利索。
驗過金元寶的真假后,一句廢話沒有,叫來蠻瑟,一手交人,一手交錢。
老范不由嘆息:“果然,百試不爽!”
有錢就是好啊!
本來得打幾架才能解決的問題,被她幾個金元寶全都解決了,省時省力。
空中盤旋的烏鴉鳴叫著,俯沖著落到嗅鼠的尸體上,瘋狂咬啄著它的尸體。
其中幾只烏鴉是識貨的,直接撲到嗅鼠腦袋上的傷口上,撕咬著新鮮的血肉。
“吱吱”
嗅鼠突然尖叫了一聲,尸體也劇烈的抽動起來。
烏鴉們受驚,紛紛飛上高空,就連走了一半的顧颯等人也嚇了一跳,紛紛轉身。
“它沒死?”
“被刺中了腦殼都沒死?”
“……”
相比于顧颯等三個人震驚,老范和小狐貍很淡定。
“嗅鼠都是特別馴養的,一百多只能馴化成功一個,那身體也是經過各種丹藥靈草淬煉過的,如果不是傷了腦殼,它傷到哪都不會死!”
“這一只被傷到腦殼還沒死,倒是奇跡,”老范雖然驚訝,但也沒特別在意:“不過,它也就是茍延殘喘一時半會而已,用不了多久,還是要死的!”
嗅鼠的珍貴之處在于它的靈性,它的智商很高,單純的通過哨聲和手勢就能操控駕馭。
同樣的,如果傷到了腦子,那它就等于失去了利用價值,也就沒用了。
即便現在沒死,也要被主人扔掉,早晚是個棄子。
“咱們走吧,”小狐貍小跑著跑走:“咱們還得快些去酒泉,人頭榜就在那邊,從這里步行過去,天黑才能到!”
后面,羊頭面具罵罵咧咧招呼人們快些埋,免得那些烏鴉飛來飛去的煩人。
……
路過一處淺溪的時候,顧颯突然沖著桑婭丟了眼神。
桑婭雖然不知道什么情況,但還是夸張的捂著小腹:“哎呀,哎呀呀,好疼,我的肚子突然好疼啊……”
顧颯攙著她,靠著樹坐下來,很“關切”的問:“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東西,吃壞肚子了?”
“不知道啊,就是突然很疼,不能走了……”
桑婭可憐兮兮的,連臉色都煞白煞白,渾身都在抖動,像是中毒了。
顧颯:……你這演的太過了。
讓你裝病,不是要死了!
她試了試桑婭的額頭:“好像沒什么問題,老范,咱們到那個什么酒泉,還有多遠?”
“快了,”老范指向溪水上游:“順著小溪往上走,就能到酒泉,大概也就再一個時辰作用,因為咱們要走小道,避開那些牛頭軍,所以要繞著走。”
“那就歇一歇吧,”顧颯看向身后:“我在來時的路上,看到一種蘚菌草,能緩解腹痛,你們在這里等我一會,我去采些過來。”
老范立即起身:“我陪你……”
“不用,你留在這里,萬一有什么事情的話,還能應對,我一個人去就好,很快就回來!”
顧颯再次給蠻瑟和桑婭丟了眼色,起身離開。
蠻瑟兄妹倆根本不知道她要干嘛,但只能配合,一個裝病叫疼,一個緊張的原地轉圈,不知所措。
顧颯順著來時的路一路飛奔,徑直跑到了墳場。
此時,挖埋嗅鼠的人剛走,依稀間還能聽到底下傳來嗅鼠“吱吱”的叫聲。
這種被“活埋”的恐懼,激發了嗅鼠的求生欲,它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,只是本能的慘叫著。
不知道叫了多久,腦袋上眾人被人給扒拉開了。
熟悉的味道讓它一怔,竟然忘記了慘叫,而是失神的看著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姑娘。
“你這個大塊頭……我要怎么處理才行?”
顧颯一邊扒拉著嗅鼠身上的泥土,一邊想著對策。
也幸虧它埋的不夠深,她才能一個人將它給扒拉出來。
要不然,真的得累死。
扒拉干凈最后一點泥土,顧颯站在它身上,一手叉腰,一手拄著鐵鍬,氣喘吁吁。
“這么大的東西,我還沒試過呢……要是等一會把你給弄成兩截,或者是更多石塊,你可別怨我!”
嗅鼠眨巴著三角眼,似乎是聽懂了,更多的是懵逼。
隨著顧颯心思倏動,嗅鼠和她憑空消失,只有那把鐵鍬“啪嗒”一聲,掉進了嗅鼠的埋尸坑里。
“哐當當”
嗅鼠的大塊頭突兀的出現在醫療艙,小山一般的身軀瞬間塞滿了整個空間,撞的那些儀器叮當直響。
出現在空間的一瞬,顧颯就有種不好的預感,感覺自己要被嗅鼠給擠到墻上。
她連忙閃身,換了個位置,踩著嗅鼠的背踉踉蹌蹌的甩到了醫療床上。
“好險!”
要是被嗅鼠擠到墻上,沒被擠死也得被擠斷骨頭。
但她剛爬起來,腳下一個踩空,踩著醫療艙的邊緣翻滾著跌到了地上。
顧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,罵罵咧咧的爬起來。
“我怎么這么倒霉……”
轉頭,看著奄奄一息的嗅鼠。
“你,最好值得我救你一次,要不然,我把你扒皮拆骨,用你的皮做皮大衣,人手一件……絕不浪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