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邊?”
“你確定?”
胡教習和行善都疑惑的看著顧颯的背影。
顧颯沒有理他們,徑自離開,身影被火把拉扯的很長很長。
“胡教習?”行善還是個孩子,遇到事情還是沒有自己的選擇,只能求助胡教習。
胡教習沒有回話,一雙眉毛幾乎擰成了疙瘩。
見他一直都沒回答,而顧颯的影子即將消失,行善急了:“胡教習,咱們到底走哪邊啊?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!”胡教習被問的沒法子,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。
要是知道的話,他會站在這里?
肯定早就跟上了!
那,那現在怎么辦?
胡教習看了眼行善那慌亂又焦急的小眼神,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決絕指向顧颯的方向。
“那邊!”
“那邊?”行善猶豫了一下,還是問道:“為什么?”
“為什么?因為她和咱們是一伙的!”胡教習的話倒是讓行善沒想到:“非我族人其心必異!”
他指向對面山洞的灰衣人。
“這些人是哪里來的咱們都不知道,是好人是壞人就更不清楚了,可這個小骨頭是咱們書院的人,大家好歹也是一伙的,咱們又和她無冤無仇的,應該不至于害咱們。”
“就這?”行善還以為他有什么絕對的理由呢,沒想到也就是個猜測。
但是說實話,這猜測也是真的有理可循,也就暫且信了。
兩人跟在顧颯身后,很快就追上了她。
“小骨頭,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?”
“在我進來之前你們還見到其他人了嗎?”顧颯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問。
“有,鬼手七。”行善實話實說。
“知道他現在在哪嗎?”
“這個不清楚,我們剛下來的時候,就遭到了襲擊,慌亂之中大家都走散了,”行善指向胡教習:“我們倆當時是被碎石頭壓住,都昏迷了過去,所以才沒有和他們一起走的。”
就在剛才,他們和鬼手七幾乎是前后腳下到了山洞。
可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,他們剛下來就遭到了一條蛇的襲擊。
就是那條雪羽蟾蛇。
“親王殿下和小公子說起這條蛇的時候,我們都以為是一條蟒蛇,頂多也就手臂粗而已,可沒想到這家伙比我們的腰都粗。”
提到剛才的事情,胡教習還心有余悸,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。
“那家伙一口一個人啊,在我們之前下來的那幫家伙,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它,被它一口一個,吃了得有十多個人,后來看到我們,那條大蛇就沖我們來了……”
當時的山洞真的是太深太黑了,以至于他們下到一半才聽到下嘈雜聲。
可是這個時候想回去已經晚了,雪羽蟾蛇嗅到了他們幾個人的氣味,就放棄了追殺那些灰衣人,攻擊他們。
混亂之中,繩子被咬斷了,大家都摔了下來。
君空闌是第一個爬起來的,他先是找到了趙長緯,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后,這才招呼其他人先撤。
但是此時此地,大家就算想撤也來不及了。
那群灰衣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光了,雪羽蟾蛇找不到他們,就把君空闌等人當做了無差別的攻擊對象。
也就是這個時候,胡教習和行善被碎石頭壓住昏迷過去。
等他們倆再醒來時,一切都歸于沉寂。
不管是蛇還是人,都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兩個人在尋找出路的時候,遇到了那幾個灰衣人。
大家雖然相互戒備著,但在這個環境下,也都默契的知道不能內訌,所以才結伴前行。
顧颯默默的聽他們說著,許久才問:“你們倆確定,親王和小公子都沒事嗎?”
“肯定沒事,”胡教習連連點頭:“他們離開的時候,我是親眼看到的,對了……”
他想到了什么:“蛇蛋……這亂哄哄的,我們也沒有看到蛇蛋,也沒看到蛇蛋殼和黃,估計是被他們帶走了,也就是因為沒有了蛋,那條母蛇才發了瘋的攻擊咱們。”
“那你知道蛇蛋是被什么人拿走了嗎?”
“這個哪里知道?我們……”
“別動!”
!。顧颯突然輕喝,打斷了胡教習的話,指向腳下:“看到了嗎?”
在他們面前的地面上,有一個金色的東西。
行善用劍尖挑起來,臉色明顯一變:“是蛇蛻。”
蛇是蛻皮類型的動物。
“在這個地方發現它的皮。可不是什么好事情,”胡教習兵器出鞘:“小心點吧。”
這個山洞甬道又高又黑,要是那條蛇盤在他們的頭頂上,根本就看不到。
想到這里,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。
下一秒。
“小心!”
他一聲暴喝,抬手將顧颯和行善一掌打飛,而他則迅速的向后退去。
“啪嗒”一下,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。
那金燦燦的顏色讓行善頭皮發麻。
他怒吼著揮舞著長劍,一把將顧颯給甩開了,猴叫著沖了上來,長劍對著龐然大物又刺又挑,又切又砍,動作不斷。
“好了好了,”對面的胡教習發現了不對,大聲吆喝他。
但是行善顯然是嚇壞了,根本就停不下來。
顧颯走上前來,單手鎖住他的肩膀:“沒事,這是蛇蛻!”
他們剛才所看的那一小塊蛇蛻,應該就是這一個龐然大物上掉下來的一小片。
“那條大蛇蛻皮的時候,應該是盤踞在上面的,所以蛇皮也就在上面,只是不小心掉下來這一塊而已。”
顧颯搭著行善的肩膀溫聲解釋著,也暫時的拍了拍他。
“可以啊,剛才那樣的情況,還記得把我給推開了,自己上,不愧是咱們學院的弟子。”
“我?我推開了你?有嗎?”行善被夸的不好意思了,尷尬的撓撓頭:“我也沒,沒你說的那么偉大,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反正就就就那樣做了……”
“這是你的本能反應,也能證明你的良善,”顧颯不吝夸獎的豎起拇指:“鮮衣怒馬少年郎,英雄也不一定非要在馬上,只要你有這個心,有這個膽量,你就是英雄。”
“姐,瞧你說的,我也沒,沒那么好。”行善越發的紅了臉,但同時也多了不少底氣,沒有之前那樣的慌亂了。
顧颯將點燃的火把遞給兩個人:“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看了,他們三個人走的路,有進去的腳印,又出來的腳印,說明那條路不通,但是咱們走的這條路,只有進來的腳印,沒有出去的……”
“你是說,他們都是走這邊?”胡教習挑起火把,照亮前方。
“也不一定,說不定這里邊危機重重,進來的人都死掉了,沒有一個人活著出去的!”
顧颯的回答一本正經不像玩笑,說的其他兩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毛骨悚然的對視一眼,都站在那里不敢動。
她笑了:“和你們開玩笑的,那就這么巧了?”
除非所有的人都被雪羽蟾蛇給吃掉了,否則怎么可能不留下一兩個尸體的殘肢呢?!
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到任何阻礙。
甚至于路上的腳印都很整齊,沒有任何的慌亂。
這也就意味著,前面走的那一撥人也沒有遇到危險。
三個人放低了警戒,循著風的方向,很快就走了出去。
出口處郁郁蔥蔥,是一片高聳的樹林。
這里的每一棵樹木都很粗壯,樹冠很大,樹葉肥沃。
風聲掠過,沒有一點聲音,一片死寂。
“這是什么地方?”行善看向胡教習。
胡教習搖搖頭,滿臉的疑惑:“從來沒聽說,獵場下有礦洞,礦洞外還……別有洞天?”
“你去過禁地嗎?”顧颯突然問道。
“沒有,禁地是禁地呀!任何人都不許進入的!”
要不然怎么還叫禁地呢!?
“禁地的外圍都有專人看守,所有人還沒走到禁地就被趕回去了,不只是我們,只怕整個大梁朝有沒有幾個人進入過禁地!”
胡教習突然倒吸一口涼氣,驚駭道:“小骨頭,你不會是想說,這里是,是禁地吧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