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字跡的那一瞬,蠻瑟的眼角狠狠一抽。
這字,真丑!
和他妹妹桑婭的字絕對有的一拼!!
嗯?
桑婭!!
他悄然不動聲色的后退兩步,看向二樓。
樓下都打起來了,顧颯和桑婭她們都沒有冒頭。
這一點可不像顧颯所為。
最起碼她會讓人過來詢問一下發生了什么事情。
現在這么靜?
蠻瑟看向那張字條。
莫非??
“這是什么紙條?哪里來的?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給你的?”唐門主一把揪住那個官差,大聲賀問。
“我不知道啊,我當時拿到這個東西就過來了……”
說到這個,官差也是一肚子的委屈。
他當時已經要收工,要回去喝酒睡大覺了。
誰知道怎么就跑出來一個殺千刀的。
那家伙給了他這個紙條,還明確的表示,只要來了就不會跑空門,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!
是啊!
是意想不到了。
意想不到這里竟然都是棘手的貨色。
早知道這樣,打死他也不會鬼迷心竅呀。
“爺爺,我對天發誓,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我就是想發點小財,打一壺酒喝,根本就沒想別的……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。”
“……”
官差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,可憐兮兮的不像是在撒謊。
唐門主甩手將他給扔了,突然看向二樓的方向。
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。
蠻瑟立即一個閃身,攔在了他面前。
“剛才我們家小姐該說的可都說過了,幾位可不要自找麻煩。”
“發生了這么大的動靜,你們小姐卻沒有出現,難道不怕他出事嗎?”唐門主眼神咄咄:“你要不要上去看一看,請示一下?”
“不需要!”蠻瑟冷著臉應了:“我們家小姐休息了,況且,這屁大的事情還要向小姐請示?請示什么?是把他們殺了還是轟出去嗎?”
“不,不用,我們走,我們可以現在就走的。”官差們生怕蠻瑟真的動手。
幾個人在互相丟了個眼色之后,不敢抬頭的攙扶著走了出去。
唐門主的目標也不是他們,任由他們離去。
他的手指一點點握緊:“顧姑娘,唐某有事要說,麻煩你出來一見!”
他采用了獅子吼的功法,雖然是站在樓下,但是聲音極其清晰的傳到了整各客棧的每個角落。
除非是顧颯是不在客棧中,否則她一定聽得到。
不出所料,顧颯那邊沒有一點動靜。
唐門主縮了縮瞳孔。
費宿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,突然一個甩衣,直接縱身飛上二樓。
“你給我站住!”
蠻瑟雖然早就防備著他了,但還是慢了一拍。
等他追上二樓的時候,費宿已經沖到了顧颯的房間門口。
但是費宿也很懂分寸,并沒有擅自行動,而是極其客氣的敲了敲屋門。
“噔噔噔!”
蠻瑟的腳步硬生生的收住,警覺的站在那里,提防著費宿的下一步行動。
房間很靜,沒有動靜。
費宿看向蠻瑟。
蠻瑟冷哼:“你看什么看?這都什么時候了?你以為我們家小姐和你們一樣,也是挑燈熬半夜的嗎?我們小姐一向是早睡的,還不快滾!”
費宿卻再次敲敲門:“顧姑娘,冒昧了,我們門主有事要和姑娘談,所以想請姑娘辛苦一些,起來和我們門主說句話。”
不出所料,顧颯就像是不在房間一樣,沒有給出半點回應。
蠻瑟的手握緊劍柄:“我們小姐不想見你!滾!再不滾我不客氣了!”
費宿也是做好了出手的姿勢:“我們門主有要事想和姑娘商量,姑娘如果是不給面子的話,那我們只有得罪了。”
“怎么?你們還想硬請嗎?”
“如果姑娘堅持不出來的話……”
“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!”
蠻瑟突然出手,劍鋒翻轉著刺向費宿。
他們一動手,樓下的人也瞬間動了起來。
雙方眨眼間打到了一處。
唯獨唐門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:“看來還是我……稍遜一籌啊!竟然讓她跑了!”
雖然他目前還沒搞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,但猜的出來,顧颯肯定不在樓上了。
大家打的熱火朝天,他則慢悠悠的站起身,順著樓梯一步一步的走到顧颯門口,一手推開。
和他猜測的一樣。
房間里空空如也,沒有顧颯,也沒有桑婭,只有幾個被迷暈的伺候嬤嬤。
“小姐……”
蠻瑟以一種夸張的姿勢撲過來。
在看到房間里倒了一片后,整個人更以精神分裂般的癲狂,歇斯底里的喊叫。
“小姐,妹妹,啊,這是怎么了?怎么一回事?這是誰下的手?啊,小姐呢?小姐在哪里?我們家小姐在哪里?”
他滿屋子轉了一圈,急吼吼的撲到唐門主面前。
“你把我們家小姐藏哪去了?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就不見了?說,我家小姐在哪?她在哪?!”
唐門主極其不耐煩的將他給甩開。
“行了,別演戲了,當別人是傻的嗎!”
雖然不知道顧颯具體是怎么做的,但他猜出了大概。
“你們家小姐讓人去送信,故意引誘那幾個官差過來鬧事,不過就是想渾水摸魚,趁機金蟬脫殼而已,如今她已經得逞了,就不要再做的大家臉上太難看!”
如果此時顧颯在這里,他還可以強橫的“請”她和自己一路,去找君夙折。
可如今她不在了,金蟬脫殼了,再和而且當奴才的掰扯,顯得自己太沒格局。
蠻瑟很識趣的壓下“悲憤”,“唐門主說笑呢,我們小姐怎么會做這種事情?”
話沒說完,被唐門主一眼瞪過來,立即閉嘴。
唐門主冷笑:“你還敢和我在這里胡攪蠻纏?!就不怕我一發怒,殺了你們所有人?!”
“我們算什么東西呀?螻蟻都不是,唐門主如果殺了我們,那是臟了自己的手,自降身價……”
蠻瑟說這話的時候,看起來有點吊兒郎當,漫不經心,但其實心里緊張的很。
他不知道顧颯在唱什么戲,怕自己多說一句話,或者少說一句,就會給他帶來麻煩事。
好在唐門主現在沒心思和他一個奴才廢話。
“費宿,收拾一下,我們出發。”
費宿連忙答應,招呼了唐門的兄弟們,又去后廚準備了一些吃食。
唐門主并沒有多做停留,很快帶著他們離開了。
他沒有說去哪里,費宿也不好多問,只能跟著走。
天快亮的時候,大家在一個岔路口休息,稍作休整,他才敢抽時機問。
“門主,咱們這是要去哪?”
“東西在君夙折身上,當然是去找他!”
“……您之前不是不確定,君夙折手里有鎮眼嗎?”
“我現在還是不確定,不過,他那個小夫人的金蟬脫殼卻是給我提了一個醒,”唐門主喝了口冷酒取暖,呵呵一笑:“此地無銀三百兩啊。”
如果君夙折的手里沒有鎮眼,他就不會躲著自己。
顧颯如果不知道君夙折的手中有東西,也不會選擇金蟬脫殼。
雖然他們兩個是什么都沒說,但是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“心之畏之,才會慎之!他們手中有東西,忌憚那個東西,所以就會更加的謹慎,之后才會想方設法的躲開我……”
這種反向操作,恰恰證明了唐門主的猜測。
所以,在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之后,他帶著人連夜追。
——
冷風蕭瑟,吹的人骨頭縫都疼。
顧颯幾乎整個人都包在裘氅里,但還是被吹的像是一個冰人,抓韁繩的手指都麻木到沒有知覺,幾次險些從馬上翻下來。
好在桑婭早就發現了她的狀態不對,一直守在身邊,這才沒有讓她摔著。
“小姐,咱們都趕了一天的路了,就算是著急追小侯爺,也不急著一時半會的,咱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。”
顧颯凍的舌頭都麻木了:“他現在有危險,我們必須把信給送到了。”
她不知道鎮眼是什么,但是被唐門主親自追著的東西覺得不尋常。
看唐門主那志在必得的模樣,如果他背后下黑手的話,君夙折肯定吃虧,所以她在思前想后之后,決定利用金蟬脫殼的法子,先唐門主一步找到君夙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