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子佑的這番話,說的林宇欽感動不已,跪在地上磕頭磕破了腦袋,哽咽的幾乎暈厥過去。
“王爺,由您這句話,屬下已經知足了!您為小的做的事,小的這個這輩子都會記得!”
他“啪”的一聲摔碎了茶盞,用碎瓷片在手心劃開一道血口。
“林宇欽,你這是做什么?”
“王爺,屬下要對您立血誓!我林宇欽在此對天發誓,保證我能躲過這一劫,那我這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答王爺您的恩情!從此以后,我林宇欽生是您賢王的人,死是賢王的鬼!”
趙子佑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,這才去找肇親王說清。
這個時候的肇親王正當紅,趙子佑不顯山不露水,沒有半點鋒芒野心,是個再溫和不過的王爺。
面對趙子佑親自上門為林宇欽求情,肇親王是半點面子都不給,還連他都一并嘲諷了。
“賢王殿下,不是本王不給你面子,而是你那眼光著實不行了!”
“他林宇欽是什么東西?不過是個下九流出身的混混,仗著殺了幾個人,有了點軍功就敢目中無人了!”
“賢王點下,別說我說話難聽,這一次得罪的是我,還能保住你賢王殿下的面子,他日若是得罪了皇上,丟的可能就是你賢王的腦袋了!”
“他林宇欽做了那些事,我肇親王要是饒了他,那我這輩子在京城還有臉混嗎?”
“麻煩賢王點下替我轉句話,就說我肇親王是一定要找他報仇,定要親手殺了他的!”
“……”
趙子佑默默的聽完,只是微笑,什么都歐沒有說,轉身離開。
但是不久之后,趙子佑的心腹就拎著一個禮盒送到了肇親王面前。
“王爺,我家主子說,這是他親手置辦的禮物,希望王爺能夠喜歡!”
肇親王哈哈大笑著走過來:“賢王到底是賢王,都這時候了,竟然還記得給本王送禮物,這是什么禮物?”
“我家主子說,這禮物得王爺親手拆才有意義!”
“是嗎?賢王什么時候也會玩這些花活了!”
肇親王笑瞇瞇的打開盒子,下一秒,驚叫著一把甩開了盒子。
盒子落地,“咕嚕嚕”的滾出一個人頭。
仔細看去,竟然是那個花魁娘子的頭。
“王爺,我家主子說,整件事情的起因,都是因為這個女子,是這個女子影響了我家主子和王爺您之間的關系,生出了芥蒂,如今殺了這個女子,也請王爺網開一面,饒過上將軍。”
心腹重重的做了一揖,意味深長的笑道。
“我家主子還有句話要轉奴才轉給王爺……世事無常,勝敗難定,王爺是個聰明的人,有些時候進退并不是表面上所見的那樣,吃虧也不見得就是虧,與人方便,他日才能與己方便!”
“……”
肇親王混跡朝堂多年,靠的不是滿肚子的花花腸子,也是有點政治嗅覺的。
他當即就換了一張笑臉:“賢王說的對,不就是一個青樓女子而已,怎么能因為一個女子而壞了本王和賢王之間的關系呢?你轉告賢王,這件事本王給他面子,就到此為止。”
等趙子佑的心腹走后,有人問肇親王怎么就那么輕易的放過林宇欽。
肇親王語重心長的說道:“賢王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,未來的事情,或許不像我們所看到的那樣,世事難料,誰能知道最后坐上帝王之位的會是誰呢?難道他賢王就不可能嗎?”
這個時候,因為一個青樓女子得罪未來的地位,那是愚蠢至極。
而趙子佑回去之后,并沒有就此放過林宇欽。
他知道有些人就得恩威并施。
所以,他以肇親王不解恨,林宇欽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的借口,讓林宇欽子晴自請上書,說是飲酒誤事,自罰去守寒汀城。
而對于趙子佑來說,當他將林宇欽從寒汀城那個苦寒之地調回京城的時候,就是林宇欽為他賣命的時刻。
所以,林宇欽就是趙子佑埋下的一個暗棋。
如今,這個暗棋就在他們面前,
就連顧颯都得小心翼翼,防止林宇欽就此為他們下黑手。
火把慢慢逼近。
顧颯再次給了桑婭一個眼神,示意他們倆都穩住。
“不要輕舉妄動,一切動明天進了城,見到小侯爺的人再說!”
如今敵我情況不明,不宜多惹是非。
等那些人近了,她策馬上前,抱拳道謝。
“多謝幾位出手援救。”
為首的兵丁戴著狐裘帽子,蒙著臉,看不清五官,但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。
“你們是什么人?哪來的?”
“客商,京城來的。”
“客商?”
幾個人看了眼地上的野狼尸體,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。
為首的狐裘帽子下了馬:“我見過的客商可不少,但是沒有誰有你們這樣的身手!”
“我們也沒什么身后,不過背水一戰,拼死一搏而已,”顧颯不動聲色的笑道:“生死攸關的時刻,人的潛力就是無窮盡的,我們也不過是被逼出了潛力,不得不奮力一搏……”
“錚!”
男人突然抽出腰間的彎刀,刀刃貼著顧颯的咽喉。
她立即挑起下巴,同時背著手,示意桑婭不要動。
對方沒有惡意,只是試探她而已。
如果對方真的要殺她們,也不會過來轟走野狼,而是等野狼得手了再出面。
所以,她要桑婭穩住,不要出手。
桑婭的手緩緩松開。
“軍爺,我們是做錯什么了嗎?”顧颯故意示弱,笑道:“我們這里有些銀錢,也有一些吃食,軍爺們想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……”
男人沖著身后人擺了擺頭。
一個人下了馬,快步走過來,迅速搜了一下他們的行囊。
似乎沒發現什么,又搜了搜何意的身,然后走向桑婭。
桑婭警覺的后退: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別廢話,搜身,老實點……”那個人怒吼著抓向桑婭手臂。
桑婭是個姑娘家,豈會讓一個大男人搜身,立即還手打開男人的手。
“別碰我!”
“你還敢打我,我……”那個人怒吼著剛要抬手,陡然聽到一聲叱喝。
“阿圖姆,住手!”拿著彎刀的狐裘帽子喝住伙伴后,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顧颯,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。
目光在她的頸上掠一停留后,恍然:“沒有喉結……你是個姑娘?”
他又看向桑婭:“她也是個姑娘!”
顧颯眼尾瞬然一挑:“所以,還要搜嗎?”
“姑娘就算了,我們搜的是西邊的探子,”男人收了彎刀,但是扔給她一條繩子:“但是我們也有女戰士,專門搜女人!自己捆起來,別讓我們動手!”
顧颯沒有反抗,讓桑婭捆了自己,何意捆了桑婭,而那個叫阿圖姆的則粗魯的將何意捆了起來。
就連他們三個人的馬,也用一更繩子串住了馬鞍。
三個人串糖葫蘆一樣,被他們拉回了一處營地。
營地外放哨的人被看到了他們,立即回身吹響了竹哨。
很快,一群女人和孩子紛紛跑出來,分別奔向馬背上的那人。
“阿達,”一個扎著羽毛長辮子的清秀女孩跑向阿圖姆,調皮的爬上他的背:“我已經做好飯了,和阿姆等你回家吃飯呢。”
但是說這話的時候,她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戴狐裘帽子的男子。
“木卡伊哥哥,你和我們一起吃吧!”
木卡伊看了眼阿圖姆,搖搖頭:“我今天還有事,有人要審,對了,等你們吃過飯,讓阿姆來一家我家,說我想請她幫個忙!”
女孩看向顧颯他們,眼睛瞬間被顧颯所吸引,以至于阿圖姆喊了她幾聲,她都沒聽到。
直到父親拽了拽他,才恍然的收回心神。
“阿達,木卡伊哥哥讓阿姆去做什么?”
“那兩個是姑娘,木卡伊讓你阿姆去幫忙看看她們是不是探子,”阿圖姆看了眼女兒,掐了她一下:“別看了,你的木卡伊還有事情要忙呢,那兩個姑娘是從山那邊來的,等吃過飯,你和阿姆一起過來吧。”
木卡伊對顧颯和桑婭很客氣,叫來了族中的女子,讓她們看著兩人,還叮囑不許別的男人進她們的帳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