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塵的表情越沉痛,李家的人就越是想笑,甚至連周圍的看客都已經忍俊不禁,袁星開始有多囂張,下場就有多凄慘,就好比蓄力了半天,最后一巴掌抽到自己臉上,還順帶把自己給抽死了。

那些受了半天氣的散修更是從頭頂爽到了腳跟,以前被這些大宗弟子欺負了,只能咬牙忍著,報仇這事連想都不敢想,所以在出現狀況時,他們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忍氣吞聲,

沒想到,現在竟然有人愿為自己打抱不平,還讓欺負自己的人當場化為了焦炭,甚至還得到了一千靈石的賞賜,這種場景恐怕只有在夢里才能看到。

等著看江塵受傷的戰南天已經被驚得合不攏嘴,他身為天劍宗的傳功長老,見識何其廣博,此時卻被震撼得遲遲沒有回神,

在袁星把力量推到極致時,那一拳幾乎是他的巔峰,但江塵只是在他檀中穴輕輕一點,便讓他積蓄的真元崩潰紊亂,這種看似輕松的取勝方法,卻是比正面擊敗他還要困難,唯有對武道理解深到極致,對真元掌控精妙到極致才有可能完成,

即便是他見過的最強天驕林曦月,在煉神期時也絕對沒有這種實力,簡直匪夷所思,駭人聽聞,他看向凌曦,卻看見她表情淡漠,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,

戰南天心中不免一驚,難道凌曦從一開始就對這個男人的實力有所認知?相比起來,自己的眼光差得太遠了,只可惜他已經與李家定了婚約,不然,讓凌曦爭取一下也未嘗不可。

李滄溟放聲大笑,一掃剛才的陰郁,親熱地拍了拍炎千絕的肩膀,

“炎宗主,我剛才確實看錯了,這位晚輩的確公平公正,品行雖好,但武道修行差了點,憋了半天,把自己給憋死了,但是您節哀,我認為他是為府試而死,必須予以嘉獎,我個人出一塊靈石,還請炎宗主代為轉送給他的家人。”

炎千絕表情難看到極點,作為神游大能,他自然看得清楚,袁星太想在他面前立功,無限在體內積蓄能量,不知道江塵用了什么功法,在兩人交匯的一瞬間,引爆了袁星積蓄的真元,

這才導致反噬自身,鬧出了這么大一個笑話,而且自己還無話可說,因為本就是袁星犯錯在先,利用規則漏洞提升攻擊力,

即便李滄溟陰陽怪氣地嘲諷自己,卻也無可奈何,強行追究下去,只會讓云霞宗和自己更沒有顏面,

“袁星武道天賦平平,能到離合六重已經是他的造化,犯這種失誤也是情理之中,李家主,你有個好女婿啊,不過太狂妄,春秋榜才剛剛開始,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,未來說不準也會走向和袁星一樣的道路...”

炎千絕的話可以說相當難聽,江塵卻是一點都不生氣,反而用一種更加諷刺挑釁的目光看向炎千絕,

“炎宗主,先別急著走啊,我的初試還沒完呢,剛才袁師兄連碰都沒碰到我,莫名其妙的就自燃了,你要不再找幾位云霞宗的師兄,慢慢測試,我不著急。”

“對,炎宗主,我女婿還沒測試完,再多來幾個,讓我們也開開眼,不過最好別老是自焚,我比較善良,見不得這種場面...”

“哼!”

炎千絕頭發都快氣地冒煙了,最終長袖一揮,朝著大殿飛去。

平臺上的江塵已經成為了整個府試的焦點,尤其是那些散修和李家子弟,看向他的目光都狂熱無比,一些少女看著江塵臉上的巨大傷疤,反而春心蕩漾,認為這是男人的象征,

江塵卻對這些目光毫不在意,看向主考朗聲說道:

“主考官大人,我們雖出身卑微,但我們相信生如螻蟻當有鴻鵠之志,命比紙薄應有不屈之心,出身卑微不是區別對待的理由,

我的初試還沒結束,若是再有袁星這種人,我會繼續上臺,還望主考大人明鏡高懸,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!”

主考深深看了一眼江塵,眼中不由得露出欽佩之意,當聽說一介散修入贅李家時,還以為是走了狗屎運,靠著李家平步青云,可現在看來,反而是李滄溟找了一個極其優秀的女婿。

難怪李滄溟對他如此看重,甚至特意親自來府試現場,不說此子天賦,僅僅是心性,就讓所有人心服口服,自從炎千絕升任宗主后,云霞宗也變得烏煙瘴氣,可是他不過是一個真元初期,根本沒有資格改變整個宗門,但江塵仍喚醒了他的正義之心,

他心一橫,面朝眾人高聲道:

“春秋榜乃是我人族立族之本,為人族選拔天下英才,決不能遭受任何干涉,你放心,在場所有報名者,無非宗族散修,我必一視同仁!”

這句話傳遍整個場地,甚至大殿中都聽得極為清晰,大殿之中一時沉默,畢竟自己的弟子后輩都曾和炎千絕打過招呼,良久后境界最高的武清風忽然開口:

“壯哉!炎宗主,有這樣的人才,真叫這天地間的寒氣也一驅而散了。”

而后話鋒一轉,

“不過,這樣的刀,可不能握在敵人手里...”

炎千絕嗯了一聲,自然知道武清風在說什么,有了太皇山的幫助,府試之后,他會親自肅清宗門內外不服從自己的勢力,甚至包括李家!

在江塵上臺威懾后,李家子弟和散修們紛紛上臺測試,雖然有三分之一被淘汰,但仍有七八百人進入了正式府試,無論結果如何,他們已經沒有了遺憾。

正式的府試是在第二天,那些散修也得到了安置,有了李家作為靠山,他們的腰桿也挺直了許多,或許是因為江塵的原因,李家的子弟與這些散修也多了幾分莫名的親近,這自然也是李滄溟希望看到的。

入夜,淡淡的月光灑下,映在李傾城俏臉上,顯得更加的清瑩剔透,艷麗無雙,

“對這次府試,你有什么打算嗎?”

江塵想了想,

“我會盡力爭取府試頭名。”

李傾城輕輕握住了江塵的手,眸中滿是憂慮,

“以你的實力,府試頭名肯定沒有問題,但爹告訴我,木秀于林風必摧之,若是你一味冒頭,恐怕會遭小人嫉恨,甚至在府試中用些卑劣的手段。”

這種細膩心思,以前李傾城從不會有,可兩人關系確定后,江塵的行事方法總是讓她膽戰心驚,

“我的時間不多了,可能你說得有道理,但我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。”

江塵愣了會兒,才緩緩說道:

“距離林帥問斬的日子越來越近,我需要吸引更多人,更多宗門的關注,唯有這樣,林帥才可能有一線生機...

還有他們...我不愿意想他們...不敢想,可是,有時候,猛地一下…”

七團的戰爭沒有結束,始終在繼續,只是現在的陣地上,只剩下江塵一個人。

“稟報小姐...”

一個丫鬟快步走來,看到江塵在一旁,猶豫片刻才開口道:

“小姐,有位姑娘來找姑爺,姑爺...您...要不要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