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文燕若有所思地沉思了片刻,沒有再說話,陪著母親慢慢地走著。
心里卻在想著丈夫這段時間來的舉動。
她丈夫是外賓接待處的干事,叫武廣文。精通英語,俄語,比她大三歲,是經人介紹認識的。
那地方干工作,隔三岔五住在單位是常事,結婚前就已經說過了,她知道。
以前他在單位待幾天回家,見了她就跟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熱情。最近一個多月,在單位住一段時間回家,再沒了熱情。
她偷偷問過單位里的大姐,人家說十有八九是在外頭有女人了。她不信,可心里總是疑神疑鬼地忍不住老往那個方面想。
等有時間,她請教一下秦老師,看看她這種情況有沒有什么辦法解決。
她不想家庭分崩離析,她還想跟武廣文好好過下去。孩子才四歲多點,要是父母離異,對他的傷害太大。
沈晨鳴到了單位,錢國軍和趙萬華立即尋了過來,他們倆昨晚上沒回去,住在單位辦公室。
今晚沈晨鳴不回去,他住單位辦公室,換錢國軍回家一趟。
“老沈!剛剛接到上頭的電話,一定要抓住那位流竄的殺人犯,已經確定了,他來了京都。為了不影響會議的順利召開,給咱們三天的時間撒網捕魚。”
錢國軍的話讓沈晨鳴頭疼,京都那么大,就給三天時間找人,這哪里夠?
一個流竄犯進來,誰會知道他窩在哪個犄角旮旯?
何況那人還沒有具體的照片,只是根據當地人口述,畫了一張畫像,準確不準確還不一定。
“你們怎么看?”沈晨鳴將問題交給錢國軍和趙萬華,“有沒有想出具體措施?”
錢國軍說了自己的想法:“我已經打電話安排了全京都的所有基層公安,讓他們挨家挨戶摸排,還讓各個街道的居委會大媽們踴躍舉報。
火車站,汽車站和港口機場都安排了排查,畫像正在準備了,一會兒就發放下去。”
趙萬華站在一旁補充:“大型的工廠和各個企事業單位也都安排了人監督,畫像一會兒就送到他們手中。”
沈晨鳴微微點頭:“做得好!這樣大規模的摸查,那位流竄犯肯定猶如驚弓之鳥。你說,他來了京都,會一頭扎進哪兒?”
錢國軍想了想,回答:“這個不確定。”
“很難說。”趙萬華回答得很痛快,“人是可以自由移動的,誰知道他會一頭扎進哪兒。”
沈晨鳴看了他們一眼,分析道:“他干了那么多案子,不可能身上不受傷,我想他很有可能會去醫院。”
這個時候,私人醫院很少,可以說幾乎沒有,要去就是大醫院。
“醫院?我怎么沒想到?”錢國軍頓時醍醐灌頂,“老沈!那咱們的人就直奔醫院。”
“行,我們分開行動。”沈晨鳴提出建議,“把京都所有醫院都標注出來,把你手底下的人全都撒出去。過后如果沒有,就把畫像留在醫院,讓他們只要發現嫌疑人就打電話給我們。”
去醫院找人,只是沈晨鳴的預感,街面上到處都在搜查,那人肯定不敢隨便露面。
醫院是他最好藏身的地方。一個是他很有可能身上有傷,需要救治,再一個是他別無選擇。醫院里人來人往,要藏一個人還真不好找。
他一開始也考慮過學校,小學和中學那是不可能的,他很有可能藏身在大學。
卷宗里顯示流竄犯郭明小學沒畢業,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被大學錄用的。大學的前門后門都有門衛,他想進去沒有那么容易。
醫院不一樣,醫院人流量復雜,混在里頭特別不好找。
要是他有心計,故意在臉上做點啥掩飾,還真看不出來。
“好!我馬上安排下去。”趙萬華答應一聲,走了。
錢國軍對沈晨鳴提出的建議頗為贊賞:“老沈!真有你的,不愧見多識廣,一下子就能想到我們所不能想到的地方。
聽了你的話,我起碼有七分確定,郭明會在醫院。”
沈晨鳴笑著拍拍錢國軍:“你這人,怎么跟我還這么客氣?你都把其他地方安排完了,剩下的不就醫院了嗎?我不往那兒想還能往哪兒想?”
話是這么說,其實錢國軍心里清楚,沈晨鳴這是客氣,是在給他留面子。作為隊長,他要是考慮事情全面,就應該把醫院也考慮進去。
他沒有,那就是他的錯漏。
沈晨鳴填補了這個錯漏,非但不居功,還十分謙虛,這就是人品。
“還是要謝謝你!如果不是你提醒,說不定我們就要白忙活一場。”
他們的動靜太大,郭明肯定如受驚,四處流竄。就跟撲魚是一樣的情況,京都好比一口池塘,網是他們撒下的。
那些摸排的人就好比是在邊上驚擾池塘的人,魚害怕,就會鉆進網里。
“老錢!你別跟我客氣,咱們是戰友,必須相互彌補。告訴大家,不能專盯著看病的病人和家屬,還得問問醫院的人事負責人,最近有沒有錄用外人。”
錢國軍瞬間明白:“知道了,你是怕他混進醫院工作?”
“對,特別是太平間那種地方,很多人不愛干,郭明自認為殺過人,膽子大,不會排斥太平間搬運尸體的工作。”
“對啊!我怎么沒想到?馬上安排人去辦,還有什么嗎?一并說了,我好全部傳達下去。”
沈晨鳴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:“京都的火葬場有幾個?公墓有幾處?”
錢國軍錯愕了一秒,馬上明白沈晨鳴話里的意思。
“火葬場就一個,在北郊那邊。公墓能進去的機會不大,都有人看守。”
沈晨鳴頓時改變了主意:“那我去火葬場看看,你帶人去醫院。咱們分頭行動,不要把人全都困死在一個地方。”
“行,那你去火葬場吧!”錢國軍說完起身往外走,“我去安排人馬上行動。”
火葬場就一處,有沈晨鳴一個人去就行了,別的人還有其他事情要安排。
沈晨鳴沒有二話,拿起車鑰匙,腰里別著一把槍,下樓開車,去往北郊的火葬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