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輩子就沒這么尷尬過。
他率先反應過來,眼睛掃了一周,看到桌面上的抽紙,起身抽了一張,撕成條,揉成團,塞到沈遇耳朵里。
又給自己耳朵里,也塞了紙團。
沈遇這時想裝沒聽見也裝不成了,她低頭,尷尬地看著自己的腳尖。
但抽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祁讓的臉色幾經變換,最終忍無可忍,怒喝道:“收拾東西,跟我回家!”
沈遇心里微微一怔,有被“回家”這兩個字戳中。
可她知道自己沒家了。
南橋村這個小破屋子,就是自己暫時的家。
她站在原地沒有動,笑了笑,“我住這里挺好的。”
“快點!別讓我再說一遍。”
祁讓眼神凌厲地看著沈遇,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。
沈遇依然未動,低頭摳著自己的指甲。
祁讓揉了揉太陽穴,他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沈遇氣死。
老爺子這哪是給他找的媳婦啊,簡直是給他找了個祖宗。
他長呼一口氣,怒沖沖地把沈遇推倒一旁。
拉過行李箱,打開箱子,把她的東西胡亂地塞到箱子里面。
沈遇拉住祁讓的胳膊,阻止道:“你干嘛!”
“邊上站著去!別逼我動手。”
祁讓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沈遇被他的眼神嚇到,后退兩步:“你打女人,你還是不是男人?”
祁讓沒理她。
從窗臺的晾衣桿上,取下她的衣服,一股腦都扔進行李箱。
這里的東西,他一件都不想帶走。
想想那些老鼠,蟑螂什么的,他頭皮就發麻。
但是看沈遇那副舍不得的樣子,只好全部帶走,回去好好消消毒再穿。
沈遇看到祁讓淡定自若地拿著自己的內衣內褲,臉羞得更紅了。
五分鐘之后,祁讓收拾好一個行李箱。
隔壁的運動也結束了。
很快又傳來了爭吵聲。
沈遇偷偷豎起耳朵聽八卦。
“說好五十的,怎么才給二十?”
“老子只有二十,你愛要不要,有本事你報警啊。”
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,穿破墻壁,直達沈遇耳里。
她嘴巴長得老大,隔壁竟然住著的是一位小姐。
聽聲音年紀應該在三四十歲。
“滾滾滾!別耽誤老娘接客。”
祁讓扣好另一個行李箱的扣子,一轉頭,就看到沈遇耳朵伸的老長,一臉震驚的模樣。
他的血壓蹭蹭又往上飚了飚。
這個死女人,怎么什么都聽?
“好聽?”
沈遇聽到祁讓說話,才知道自己偷聽被抓包了,尷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她只是聽八卦,不該聽的絕對沒聽。
祁讓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,“走吧!”
事已至此,沈遇也別無他法,點了點頭。
祁讓拎著兩個行李箱先出了門。
沈遇找了個大袋子,將垃圾全部裝進去,拎著垃圾袋也出了門。
鎖好門后,她將鑰匙放在窗臺上,想著明天給房東說下。
也不知道房東會不會給她退押金。
唉!
窮啊!
祁讓半蹲在門口,沖她喊道:“上來!”
“不用,我能走!”
沈遇眼底閃過一抹喜色,不過還是婉拒了。
樓梯本就又窄又陡,他要提兩個行李箱,再背她,更不好走。
祁讓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:“別廢話!快點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