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寒不是傻子,按理說他很聰明,怎么可能在向晴這件事上,一再地看不清楚呢?

在我心里,只有一個解釋能行得通,那就是他故作不知。

他說要我給他時間去處理向晴的事,可是卻又一再地裝瞎,我慶幸自己沒有答應他。

“有些事我知道,可是還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。”靳寒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沉郁,像是有一個解不開的結,在纏著他。

“那你告訴我啊!”我聲音倏地抬高,“你告訴我,不就很可能一切誤會都解除了嗎?”

靳寒的唇張了張,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緊緊閉著。

我冷冷一笑,“呵呵,靳寒,這就是你曾經說過的會處理好向晴的事情嗎?你們在大會堂第一次相遇,是她先發信息聯系你的事,你都不曾告訴過我,外界一個人都不知道,你是怕她受到傷害,所以自己替她扛下主動勾搭的罪名吧?”

“哪怕我為此誤會你,覺得是你看上了人家,強取豪奪,是你逼著人家分手,是你愛她愛得失去理智,你都愿意,”我繼續說道,“那為什么我們離婚后,又要來招惹我?你到底在想什么?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靳寒嗎?”

我有時候甚至猜想,既然我都能重生,為什么靳寒就不能被別人魂穿呢?

搞不好他就不是靳寒,只是被別人的魂魄附體了。

靳寒咬了咬后槽牙,我看到他好看的下頜角動了動,應該心情不太好。

我也心情不好,吃個烤全羊還要看著向晴那張惺惺作態的臉!

我擦干手準備走,向晴的身影恰好走了過來。

她看了看靳寒,又看看我,眼神說不出來的復雜。

“舒姐,今天的事跟靳先生沒有關系,是我要來的。”向晴以為我在為這事責怪靳寒。

我一言不發地直接離開,不接向晴的戲。

“向晴也去洗手間了,不會就是去找你吧?”鄧晶兒見我回來了,低聲問。

“不知道,看到她我就走了。”我隨口回答。

這時陸璽誠湊了過來,小心翼翼地道了個歉,“晚意姐姐對不起,我的錯,我就不該發那個朋友圈!”

我瞥了一眼陸璽誠,忽然想起了鄧晶兒說過的話,便問道,“陸璽誠,還有傅杰,你們兩個覺得向晴怎么樣?”

那兩人對視一眼,都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陸璽誠要是敢說錯一個字,今天的烤全羊就會被鄧晶兒換成烤陸璽誠。

最后是傅杰說了幾句,“就一小女孩,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吧,平時還是挺有愛心的,對誰都很開朗很熱情。”

他剛說完,鄧晶兒幾乎是騰空而起,抽手就想去打傅杰,還好傅杰躲得快。

“老婆老婆!”陸璽誠嚇了一大跳,趕緊抱住鄧晶兒,“別激動,小心我們的孩子!”

說著他又趕緊訓斥傅杰,“我靠你說的什么玩意?把我老婆孩子氣壞了怎么辦?!”

鄧晶兒挺著有些隆起來的肚子,指著傅杰氣憤地說,“傅杰你記住,是法律保護了你!”

傅杰以前也挺怕鄧晶兒的,畢竟見識過她的野蠻,此時確實有點驚慌失措。

“就是,我老婆火眼金睛,向晴就是心機深!”陸璽誠為了穩住鄧晶兒,已經開始說違心話了。

好巧不巧,向晴正好回來,聽到他的話時,臉色可想而知的難看。

陸璽誠一轉頭就對上了向晴那張盛滿眼淚的臉,他縮了縮脖子,有點說不下去了。

“我知道我今天不該來的。”向晴擦了擦眼角,隨后轉身快步離開。

陸璽誠使勁對隨后回來的靳寒使眼色。

鄧晶兒發現后,一巴掌扇在他頭上,他頓時萎了。

靳寒沒有詢問緣由,直接去追向晴了。

“靳寒對向晴是真愛啊!”李悠半是諷刺,半是感嘆。

“就是,既然這樣又干嘛再打擾我家意意?”歐陽甜十分惱火的樣子。

“人渣,我呸!”鄧晶兒罵道。

陸璽誠聽不得自己好兄弟被罵,他忍不住開口,“你們別這樣說,寒哥他有苦衷的……”

我正好在靳寒那里問不出所以然,便問陸璽誠“哦,什么苦衷,你不如說來聽聽?”

問起具體情況,陸璽誠不說話了。

傅杰趕忙轉移話題,“吃羊肉吧,我看烤得差不多了,香噴噴的!”

隨后他就拿起小刀,開始割羊肉盛進碗里,給我們一人一份。

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,沒人再追問,靳寒到底有什么苦衷,我還是不知道。

羊肉味道不錯,我們五六個人邊吃邊聊,直到半夜才各自回家。

清明節一大早,我媽就把我叫了起來,然后一家人加上我大伯,開車趕往墓園。

這里是海城唯一的墓園,處于邊緣地帶,靳家爺爺奶奶也是葬在這里,所以遇上靳家人,是我意料之中的事。

靳家來掃墓的人是幾個男人,靳寒和他爸爸大伯,以及堂哥。

靳母每年清明節都會回娘家,去給自己父母掃墓。

以前見面要樂呵呵打招呼的兩個老男人,如今見面沒有任何交流,尤其是我爸,看了一眼幾人以后,就帶著我們走了。

掃完墓離開時再度遇上,靳寒先開口叫了我爸媽,“叔叔阿姨,好久不見。”

我爸冷哼一聲,理都不理,我媽則是尷尬地擠出一個笑容,然后拉著我快步上了車。

車窗外,靳寒一家人臉色有些尷尬難堪。

“還好意思來跟我們打招呼?”我爸開著車,嘴里頭吐槽,“我沒揍他一頓都不錯了!”

我媽無奈地答道,“算了算了,只要以后意意和靳寒徹底沒往來,就可以了,他叫一聲我們是出于禮貌,隨他吧。”

“意意,你可千萬別再心軟,記住了啊!”我爸特別擔心這一點。

我都不敢想,他們要是知道我懷孕了會是什么反應,會逼著我去打掉孩子嗎?

只要孩子在,我和靳寒就永遠沒辦法斷得一干二凈,他和孩子的血緣關系是無法改變的。

我答道,“知道了,爸。”

話雖這么說,可我已經漸漸明白,接下來我和孩子要面臨什么,很可能沒有歡迎和喜愛,只有反對。

以后我大概率不會再婚,但我希望有一個孩子,這是我的心愿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