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我媽生日那天,現場很熱鬧,我和鄧晶兒李悠歐陽甜三人坐在角落里,吃著東西聊著天。

陸璽誠自然也來了,他的難兄難弟傅杰不知道怎么跟了過來。

兩人正在不遠處和別人聊天,突然歐陽甜戳了戳我,“那不是周晏禮嗎?”

我望了過去,不由得驚艷了一把。

周晏禮的容貌和身材氣質毋庸置疑,絕對是人群里出類拔萃的那一類,但是由于工作關系,他很少會穿正裝,大部分時間穿白大褂,業余時間則是傾向休閑舒適的風格。

今天的黑色西裝十分亮眼,氣場全開,和醫生的清冷氣質截然不同。

“意意,你邀請了他?”鄧晶兒問道。

“對。”我答道。

“咦,那不就是只有靳寒沒被邀請?”李悠來了一句。

歐陽甜敲了一下她的腦瓜,“當然不會邀請靳寒!”

李悠反應過來,尷尬地一笑,“我就是覺得很稀奇,有周晏禮陸璽誠傅杰三人的地方,竟然沒有靳寒,他該不會是現在的心思全部放在向晴身上,連自己的朋友都疏遠了吧?”

鄧晶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“他重色輕友唄!”

“靳寒那人好奇怪,”歐陽甜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,“你說他重情的話,他對意意九年如一日的疏離厭惡,你說他不重情的話,他為什么那么執著于陶雪的一顆心臟??”

鄧晶兒口快,“就是不愛意意而已!”

說完,她似乎感覺自己說錯了話,又立馬安慰我,“意意,你別難過,離開他總會遇上更好的男人,他配不上你。”

“我有什么好難過的,我想開了。”我笑瞇瞇地答道。

剛回答完,鄧晶兒猛地站了起來,氣勢洶洶地朝著陸璽誠走了過去。

原來有女人跟陸璽誠搭訕,一看到鄧晶兒過來,那個女人就走了。

我和李悠歐陽甜她們負責看戲,余光卻看到周晏禮走了過來。

“甜甜,走,我們出去透口氣!”

一看到周晏禮來了,李悠立馬起身,拉著歐陽甜就走。

她們兩個和鄧晶兒一樣,認定周晏禮對我有好感,而且背地里還攛掇我干脆接受,不僅可以氣死靳寒,還能得到一個好男人。

我當然是無情拒絕,她們根本不懂周晏禮心里在想什么。

好吧,我也不懂,他給我的感覺一下子天一下子地的,總是南轅北轍,很難定義。

“周醫生今天真帥!”周晏禮過來后,我毫不吝嗇地豎起大拇指,發自內心地夸贊。

“多帥?”周晏禮在我旁邊坐了下來,淡笑著問。

我打趣道,“帥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怎么樣?你看看,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你,蠢蠢欲動?”

周晏禮聞言放眼望去,這里的年輕女人確實很多,幾乎都是白富美。

他眼神里沒有一點波瀾,隨后扭頭看著我,“你覺得誰合適點?”

“只要你喜歡,哪個都合適,”我頓了頓,“向晴除外。”

這么容易招蜂引蝶的外形條件,上一世竟然只為向晴傾倒,我琢磨一下都忍不住佩服向晴。

向晴在征服靳寒和周晏禮這件事上,真是天時地利人和,陶雪的心臟和她的手段,缺一不可。

“我腦子暫時沒出問題。”周晏禮語氣淡淡地轉移了話題,“你沒邀請靳寒?”

說起來我家和靳家在生意上依然有一部分合作,生意不是婚姻,說離婚就離婚,非要鬧脾氣全部一刀兩斷,肯定會兩敗俱傷,我家得傷得更重。

沒有邀請靳家人,算是我媽故意膈應靳家的,傳到別人耳中,都是談資。

“邀請他干嘛?”我漫不經心地反問。

“一點點回頭的可能性都沒有了嗎?”周晏禮挑眉,似乎挺好奇。

我很認真地答道,“沒有,你不知道陶雪的事嗎?”

雖然我沒有告訴過周晏禮,但是我相信陸璽誠那個大嘴巴肯定私下說過,陶雪的心臟移植給了向晴,這可是個令人震驚的消息。

果然,周晏禮知道,“我知道,沒想到其中會有這樣的曲折,我感覺靳寒并不是真的喜歡向晴,只是因為對陶雪的愧疚自責,所以暫時放不下。”

“一顆心臟很重要嗎?”我突然問。

“你很難理解對吧?”周晏禮并沒有露出鄙夷,反而是仔細地替我解釋,“如果在你很愛靳寒的時候,他離開了,后來你發現另一個男人身體里有他的一顆心臟,你會怎么樣?”

我默然地聽著他的話,按照他說的角度想一想,確實能夠理解靳寒現在的心情。

如果我和靳寒之間沒有發生這些事,而是一對相愛的愛人,那么他一旦離開,我恐怕會感覺天塌了。

“我好像有點理解了,”我點點頭,笑道,“但是理解歸理解,不會再回頭,人的緣分真的很奇妙,明明那時候我追了靳寒四年了,可是他還是喜歡上了一個認識不久的陶雪,并且我為此付出了又一個五年的代價,已經夠了。”

周晏禮很贊同我的說法,一副老干部的語氣教育我,“嗯,你還年輕,可以有更多的選擇,開始新的生活吧。”

我當然要開始新的生活,但是在那之前我得揭穿向晴的虛偽面具。

我本來想把我的計劃跟周晏禮說一說,但還是忍住了,除了齊舟陽,其他人我都沒有說過具體計劃。

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不保險。

等到我媽的生日宴結束后,小李告訴我車子上有一份靳寒送來的生日禮物,他在樓下待了一會兒并沒有上去。

車上有一個精致的禮盒,我沒有打開,只是掂了掂,很重。

我媽得知這是靳寒送來的禮物后,臉色復雜,我爸則是直接說道,“我們不要他的禮物,等下我就派人送到他公司去!”

我和我媽沒有任何意見。

回到家以后,我爸派小李把靳寒的禮物送回去,大概兩個小時后,他才回來。

“舒小姐,靳總他不在公司,他的助理替他收了放在辦公室。”小李匯報情況。

“嗯,可以。”我點點頭,順口問,“對了小李,你父親身體好些了嗎?”

“他現在身體不錯,搶救及時恢復得也好,如果不是舒小姐您讓我提前回家過年,還把車借給我,恐怕……”小李臉上滿是感激之色。

我微笑道,“你要多關心關心父母的身體。”

“嗯,會的。”小李點點頭。

就在我媽過完生日沒幾天,我從鄧晶兒口中得知了向晴出院的消息。

她那百折不撓的身體,真的讓我很佩服,柔弱且堅韌,果真是打不死的小強。

不像我,上一世查出肝癌晚期,惡化得非常快,沒多久就丟了小命。

我有段時間沒夢到上一世的種種了,這兩天再度被夢魘纏上,每每醒來都是滿臉淚水加一身大汗。

有種不安的感覺在我心里冒出了苗頭,但我找不到來源。

直到我和齊舟陽擁抱的照片出現在網絡上,我才知道那種不安的感覺是一種預兆。

不僅是那幾張擁抱的照片,還有一張我在海云歌跳熱舞的火辣照片,照片里的我衣服下擺挽起來,露出一截腰肢,因為喝了酒,神情看起來也很不對勁。

那張照片有些模糊,像是有人在樓上變焦放大后拍下來的,而且角度很明顯是從上往下拍。

我的眼皮劇烈地跳動起來,相比之下,我跳舞的照片更危險,一旦引起外界的議論,絕對會對我爸的工作產生不良的影響。

這時黎宇發了一條信息給我:舒小姐,之前你讓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,那幾張照片確實是一個同行拍的,他承認了,本來是想的給你要點錢,后來他選擇跟靳寒做個交易,所以照片都在靳寒手里。

難道眼前的新聞,是靳寒放出來的?為了報復我和我爸媽?

他不是什么大善人,能年紀輕輕掌舵靳氏的男人,絕不會心慈手軟,各種手段他早就在各路對手身上用了無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