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菜上來了,可是我卻失去了吃飯的胃口,我直截了當地問,“那你們想要我怎么做?”

向重山舔著臉答道,“舒小姐,您手里那份不實的錄音請還給我們吧,如果流傳出去,會給小晴造成更大的打擊,她本身就不能接受打擊了,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。”

好無恥的要求,我終于徹底看清楚了向晴一家人,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,原來就是這樣。

我起身拿起自己的包,“這份錄音我不會給你們,至于會不會流出去,就看你們女兒怎么表現,再來煩我,我可能心情一差,便發給了各大媒體,這頓飯算我請你們吃了,吃吧。”

我漠然地看了一眼夫妻兩人,轉身離開。

其實不管向晴怎么表現,我都會將這份錄音放出去的,只是我想等著靳寒娶她的那一天,讓這份驚喜的效果放大到極限。

我剛從餐廳離開,向晴的電話就追了過來,她有些憤怒地質問我,“舒姐,你怎么可以那么卑鄙,你怎么可以偷偷錄音?!”
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我上了車坐著,淡定地反問。

“我爸媽都告訴我了,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多害怕?我被診斷為重度抑郁癥了!”向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,可是在我耳朵里,聽起來極其刺耳,早已經沒有了初見時那種悅耳動聽的感覺。

我直接掛了電話,對于這種奇葩言論,我實在是不想繼續污染我的耳朵。

——

好在向晴被我掛了電話后,沒有再騷擾我了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我真的馬上就爆料她。

正好別耽誤我學習畫畫,在章修前的工作室里,我還時常跟著章修前欣賞一些他珍藏的名畫。

“這是一套系列山水畫,花中四君子的梅蘭菊我都找到了,就是竹子的那一幅缺失,我聽聞在國內一個收藏家手里,但是聯系不上,還差點被幾個贗品販子坑了,唉。”章修前指著珍藏的花中四君子,對我說道。

中間空缺的那一幅,引起了他無限的遺憾。

正當我們師徒二人在賞畫的時候,章修前的手機響了,他一看來電顯示,立馬就看了看我,臉上露出了為難,“意意,你前夫的電話。”

我有時候覺得我這師傅挺逗,別看他年紀和我爸差不多,可是性格卻很年輕,對于我和靳寒的事情,他時不時還會八卦一下,一點也不避諱。

這反而讓我感到很輕松。

“他還找你干嘛?”我有些好奇。

“我不知道啊,接不接?”章修前反問我。

“師傅,這是你的電話,你接不接都行。”我哭笑不得,但我還是補充了一句,“要不你接吧,指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,別老是因為我而故意排斥靳家,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
章修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剛想接電話的時候,對方已經掛了。

他尷尬地笑道,“看來老天爺都讓我別接。”

話音剛落,手機又再度響起來,我也尷尬地笑了笑,“接吧,老天爺又改主意了。”

章修前接了電話,而且開了免提,靳寒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里面傳出來,有種沉穩有力的感覺,“章老師,你好。”

章修前又看看我,“你好,靳總,有什么事嗎?”

靳寒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,寒暄這種事情,對他而言不太存在,況且是工作上的事情,他直入主題,“我聽說章老師收集了花中四君子的水墨畫,其中歲竹那一幅您一直沒有找到,恰好之前我有個朋友送給了我,我是個俗人,對這些其實不太懂,如果章老師感興趣的話,不如送給您,讓花中四君子有一個圓滿的結果。”

我和章修前對視一眼,在他眼中明顯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光芒。

那是一種心動的感覺。

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原因,章修前幾乎可以不用考慮。

眼看著這個小老頭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中,我拿過了他的手機,主動開口了,“條件是什么?是要我師傅接你們靳氏古董展覽館的壁畫嗎?”

聽到我的聲音,靳寒短暫地沉寂了一下,隨即聲音里多了幾分興致,“嗯,你在他的工作室?”

他的話音剛落,另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輕巧地響起,“這個葡萄好甜,靳先生,我給你剝了一顆,你嘗嘗!”

是向晴。

這個點靳寒應該在上班,難道說向晴在他的辦公室?

靳寒沒有回答向晴,但是那邊卻不再有向晴的聲音傳來。

我等著靳寒先接了那顆葡萄,免得打斷他們之間的甜蜜,可是一想到之前我也在他的辦公室里當做私人秘書,就莫名的膈應煩躁。

可是我想象中的咀嚼聲沒有響起,反而是靳寒的催促聲傳來,“說話。”

“如果是展覽館壁畫的事情,那么你放心,我師傅答應了,你派人將合同和那幅畫一起送過來就行。”我冷聲簡單地說完,隨后就掛了電話。

而章修前已經瞪大了眼睛看著我,“意意,你怎么擅自替我答應了?”

“師傅,你不是找那幅畫找了很久嗎?干嘛不要。”我笑盈盈地反問,“錢與畫兼得的美差,我要是讓你再度錯過,那我別當你的關門弟子了,你直接關門打狗吧。”

章修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,隨即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容,“好,為師就聽你的,反正靳寒也不至于一直去現場盯著咱,賺了錢,我們師徒五五分。”

五五分……這小老頭是真大方。

我沒拒絕,不然他心里更加過意不去了,雖然他本就不需要這么過意不去的。

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,不到一個小時,合同就已經送到了,而且送合同的人,還是靳寒。

他的特助在工作室外面候著,他則是親自帶著合同,來和章修前面談。

我拿起自己的包,對章修前說道,“師傅,我先回去了,明天再來。”

還不等章修前回答,靳寒先風輕云淡地開口了,“你最好是留下來一起談談,你既然是章老師的關門弟子,這次的壁畫也有你的一份。”

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,離譜到家了。

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“你確定?你應該知道我大學修的是音樂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