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訪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,幸好主辦方又推了其他選手過來,我這才能松口氣。

就在我回到位置上收拾工具的時候,南瑜走到我身邊,笑得一臉溫和,“舒小姐,恭喜,你真的做到了。”

我并沒抬頭,隨口說了句:“多謝。”

南瑜用余光看了看周圍,順便幫把我掉在地上的宣紙撿起來,然后趁機小聲說道:“晚上的慶功宴有重要證據給你。”

她起身將宣紙遞給我,對我點點頭,轉身走向了正看著我們兩個的靳寒,我趕緊垂眸,掩飾住眼里的欣喜,我又離救出我爸進了一步。

——

回到房間時,顧時嵩已經為我準備好了禮服,“意意,C國著名設計師的杰作,這套禮服名叫熱戀。”

我有些頭疼地看著紅白底色的禮服,再看他這一身紅白底色的西服,我無奈地說道:“顧時嵩,你不覺得咱們倆穿成這樣不合適嗎?”

穿成這樣去參加晚宴,瞎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,現場還有媒體,我可不想出這個風頭。

可顧時嵩顯然不是這么想的,他一把將禮服塞進我手里,“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宴會就開始了,你打算穿現在這身去?”

我低頭看了看墨跡斑斑的裙子,的確不合適,我又沒想到主辦方還要舉行晚宴,根本沒帶禮服,最后只得穿上了顧時嵩送來的禮服,只不過我特意加了件披肩,好讓兩件禮服看上去不那么像情侶裝。

但我們一出現,還是成為了現場的焦點,我第一次來C國,竟不知道這里的人鐘愛黑白灰,就連女性的晚禮服也多半都是這幾個顏色,只有我和顧時嵩,紅得扎眼。

我不自覺地攏了攏披肩,打算拉著顧時嵩去角落里,可這時藝術家協會會長約翰帶著一群記者朝我走了過來,“舒小姐,恭喜你獲得了冠軍,經過協會會員討論,一致同意你成為我們的常駐會員。”

他身后的助理拿過了授權書,約翰將它放在我手上,我只覺得身旁閃光燈快晃瞎了我的眼睛,我只得強忍著不適,面對鏡頭微笑。

就在我以為授權結束就可以開始晚宴時,約翰又開口了,“其實我和你師父章修前也是好朋友,他多年前就一直在資助藝術家協會,也推薦了很多優秀的畫家,他的死,我非常遺憾。”

我從沒聽師父提起過他和藝術家協會還有什么淵源,約翰似乎有意為我師父正名,當著所有媒體的面不只是說出了章修前這些年的默默奉獻,還說出我師父當年是為了修復一副世界名畫,這才閉關一年,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患上了嚴重的胃病。

“那幅畫現在還在貴國的歷史博物館,可章修前從未用這件事炒作過,可見他的人品并非網上所說,網上不過是有心之人故意抹黑他。”約翰說著說著嘆息了一聲。

他的助手又拿出了一個榮譽證書,約翰鄭重其事地將它交到我的手上,“我代表藝術家協會為章修前頒發終身榮譽獎,他是值得所有人銘記的藝術大家。”

我接過證書的手有些顫抖,淚水也不受控制地濕潤了眼眶,我師父終于可以瞑目了。

——

或許是因為太開心了,不知不覺中我就喝了不少杯酒,可我毫無醉意,反倒感覺輕松暢快。

聽到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,我下意識看過去,只見南瑜走到我前方,拿起了一塊甜點,然后用眼神示意我出去談談。

她將甜點遞給一個朋友,和對方說了幾句,這才向出口走去,我也假裝喝醉了,輕輕揉著太陽穴對顧時嵩說:“我去清醒一下,很快回來。”

“我陪你吧。”他放下酒杯就要跟著我出去,最后被我婉拒了。

他看了看門口的方向,似乎想到了什么,神色鄭重地看向我,“快去快回。”

我對他笑著點點頭,這才離開了會場,正看到南瑜在等電梯,我也自然地走了過去。

上了電梯,南瑜直接按下頂層,我們兩個誰都沒說話,一前一后走上了天臺。

確定天臺上沒人,南瑜這才從手包里拿出一個手機U盤,“你要的東西。”

我也沒猶豫,快速將U盤插入手機,里面是兩段視頻,一段是王振拿走了我爸抽屜里的幾個文件夾,可以看到上面的封條,另一段則是王振將這些文件都放入了碎紙機。

早就知道王振的背叛,看到這些我并不驚訝。

我將視頻保存好,有些失望地看著南瑜,“王振已經死了,這些視頻只能證明他銷毀證據,但證明不了是誰指使他做的,南瑜,你該知道,這完全就是死無對證,你還不如去查查誰殺死了王振,揪出幕后黑手。”

“舒晚意,”南瑜面色不善地看著我,“我能瞞著靳寒找到這些已經不錯了,有本事你自己去查。”

我無所謂地晃了晃手機,“我沒本事啊,可我就是有些你不想被公開的——秘密。”反正都威脅她了,我也不差再多威脅她一次,“反正你找不到證據,你就危險,你自己看著辦。”

“舒晚意!”我的名字幾乎是從她牙縫里擠出來的,“除了這招,你就沒有別的了?”

我聳了聳肩,“招不在新,管用就行。總之……”

“砰”的一聲,天臺的門突然被打開,靳寒冷著一張臉看向我們倆。

我快速將U盤放進手機包,換上了一副真誠的表情,“總之我是感謝靳總那天著火救了我的。”

我看向靳寒的方向,笑了笑,“可靳總也該和未婚妻解釋清楚,而不是讓南小姐猜忌。”

南瑜此時已經整理好了情緒,只是笑容還有些僵硬,“舒小姐誤會了,我只是擔心那天的事被有心之人利用,會影響到靳家的形象。”

她看向靳寒,又說道:“靳家馬上要在C國推廣藝術品品牌,所以我才想著不如讓舒小姐這個冠軍來做代言人,靳寒救了自家代言人也不會遭人詬病。”

她的目光始終看向靳寒,反倒是不問問我同不同意。

本想著靳寒絕不可能會給我賺他家錢的機會,可他竟真的同意了,“南瑜說的有道理,舒小姐當代言人必然能幫靳氏打開國際市場。”

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,目光又下移到了我的手機包上,我心里一驚,他一定是發現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