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空闌,你是瘋了?還是想死?!”白承堂忍不住低聲怒罵。
沒有馬鞍也就算了,沒有韁繩,沒有腳蹬,還騎馬飛射……
這不是比試,這是找死啊!!
在沒有韁繩的束縛下,即便是訓練了很久,很有默契的馬兒,都不可能完成這種變態的比賽。
你小子若是想死,就自己去死,別拖累小爺我!!
“你不敢嗎?”君空闌挑釁的挑了挑眉,指了指自己的腳下:“本公子說過了,只要你跪下說你不敢……”
“誰說小爺我不敢!?”
白承堂被趕鴨子上架,不行也得行了。
當著這么多人的面,眾目睽睽之下,他能說不行?
那以后這青禾學院,這帝都的富貴圈,他還混不混了?
再說了。
據他所知,君空闌就是個野種,剛到軍侯府的時候,連話都不會說,大字不認識一個。
這樣的人,和他比騎射,那也是自尋死路。
“君空闌,今天小爺我就讓你見識一下,什么叫實力!”
他大手一揮,將自己馬鞍韁繩什么的都給解了。
君空闌則省事多了。
畢竟他都還沒把馬鞍固定好。
不過,在拿下馬鞍的時候,因為身高不夠,跳起來兩三次,才將馬鞍拽下來,又招惹了一些人哄笑。
但是君空闌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,慢悠悠的將馬鞍放在地上,牽著比自己高的黑馬走向騎射場。
其他人起著哄的跟在后面,叫嚷著要看個實打實的熱鬧。
廚娘那邊,余家嬸子她們也坐不住了。
“我說,姐妹們,咱們也別在這里干坐著了,也過去瞧一瞧唄?”
“一群小孩子射箭,有什么可看的?”顧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:“你們去看吧,我在這里看著東西。”
“這些東西有什么可看的?都是些水和果子,誰愛吃誰吃,”余家嬸子拽著她的手腕,急匆匆起身:“再說了,這些東西就是給他們吃的,誰都吃以一樣,不用看,走,看熱鬧!”
“余姐姐,真的不去了吧?”顧颯故意很抗拒:“我對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不感興趣,那個……”
她戳了戳自己的心口:“我害怕……怕血。”
“血有什么可怕的?再說了,他們是比賽射箭,又不是比賽殺人,不見血,不怕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走吧!”
在余家嬸子她們的拖拽下,顧颯被硬生生的拖到了騎射場。
此時的騎射場,所有人孩子都主動清理場地,空出了要比賽的項目。
比賽的項目是尋常的一條龍,看上去簡單的很,就是騎馬過障礙,鉆火圈,側身下馬等等馬術環節。
與馬術不同的是,他們要在完成姿勢要求的同時,按要求完成射箭。
余家嬸子等人擠到前面,興致勃勃的低語。
“誒,小骨頭,你們知道這個君家小公子是什么來路嗎?”
“啊?不知道啊,”顧颯很茫然的搖頭:“我才剛來兩天……不是說他是軍侯府的……”
“我不是說這個,我是覺得這孩子不見大,”余家嬸子看君空闌的眼神,像是看自己兒子,滿眼都是喜歡:“這青禾學院,可沒有哪個孩子敢在騎射上,單挑白家小公子!”
“是嗎?這白……家小公子,很厲害嗎?”這一次顧颯是真的不知道。
“自然是厲害的,你不會以為,這白家小公子之所以能進青禾學院,是因為他姐姐的原因吧?”
“……難道,不是?”
“當然不是!白家小公子在騎射上非常的有天賦,我們經常過來看白家小公子練騎射,那射箭的手段,真的……很棒!”
“……”
白承堂能被小白貴妃那么寵愛,也并非只是單純的因為他是弟弟,是因為這小子是真的有真材實料在身上。
他從小就對騎射方面有一定的天賦,再加上白家想走仕途,所以花重金培養白承堂,想要他將來飛黃騰達,做個手握兵權的大將軍。
后來,白家姐妹在趙子佑那邊接連受寵,白家人扶持白承堂的心思就更明顯了,連續兩年參加青禾學院的甄選,終于進入了學院。
余家嬸子神秘兮兮道:“我還聽說,自從那小子進來之后,這騎射上就一直穩居前茅,看著吧,這小子今天是要吊打君家那個小公子了。”
“是嗎?”
顧颯淡淡的應著,眸色沉冷,看不出她是擔憂還是不屑。
騎射場上。
戚風在主持臺上坐好:“我說,你們兩個小子準備好了沒有?!”
君空闌和白承堂互相對視一眼,各自點頭。
“先說規矩,在對面也有這樣一把銅鑼,先通過障礙者,先敲響銅鑼,而一旦有人敲響了銅鑼,就算筆試結束,也就是說,另外一個人不管到了哪一步,都算結束。”
戚風抬起手中的銅鑼,做好了敲擊的準備。
“當然了,咱們這是騎射比賽,最重要的是射箭結果,所以說,最終誰贏,要看你們最終的射箭準數。明白了嗎?”
“哐當!”
銅鑼敲響。
君空闌和白承堂同時飛身上馬。
但是,所有人視線都聚焦在君空闌身上。
白承堂的馬是尋常的成年壯馬,而且他年紀稍長些,身高占了優勢,所以一步箭步后,帥氣的飛身上馬。
相比較來說,君空闌在這方面吃太多虧了。
因為在一聲令下之后,黑馬率先飛奔出蹄,僅僅只是一個跨步,就將君空闌甩在了后面。
小小的君空闌,像個被拋棄的可憐孩子,眨眼間就要被丟棄。
人群中,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他這第一步就輸了……”
但是隨后,君空闌拋出手中的長弓。
弓弦一角勾住了馬頭,勒的它一聲嘶鳴,硬生生的收住腳步,原地打了一個旋。
借著這個旋,君空闌手臂一緊,借著弓弦的力道上了馬背。
小小的小短腿用力一夾馬背:“駕!”
可是。
黑馬并沒像眾人想象中那樣策馬疾馳,而是原地顛簸甩頭,要將君空闌給摔下來。
“這匹馬有靈性啊,”人群中,一個馴馬師敬畏又感嘆道:“它是感覺到自己被算計了,所以生氣的要將人給甩下來。”
“那這孩子完蛋了!”有人感慨。
“也不見得,”馴馬師看著君空闌,眼中多了些不尋常的東西:“這孩子雖然沒有力氣,但是骨子里有一種氣……”
“什么氣?”
“……說不上來的氣!嗯……”馴馬師想了會,認真道:“就像是百獸之王的那種氣場!”
前排的顧颯眼尾微微一挑,不動聲色的側眸看向那個馴馬師。
青禾學院還真是個臥虎藏龍之地。
一個小小的迅馴馬師,竟然能在君空闌身上感知到獸王之氣。
可惜,其他人都這句話并不在意,都將它當做了一個笑話,都笑嘻嘻的調侃著“百獸之王”的說法。
馬背上。
君空闌借著被甩的空檔俯下身子,看樣子像是力不從心的抱住黑馬,但是在俯下身子的時候,喉嚨里爆出極低的只有黑馬才能聽到的聲線。
在這一瞬,原本還癲狂的黑馬瞬間老實了,原地踏了兩步,立即調轉馬頭追向白承堂的方向。
而此時,白承堂已經過了兩關,正在奔向第三關。
至于前兩關的箭靶上,箭箭命中十環。
“沒有用的,”有人低嘆:“就算君家小公子追上去了,也不過是射中十環,和白承堂打個平手,但是,白家小公子已經領先兩局了……”
這一場比賽,怎么看,君空闌都輸定了。